所以他曾經麻木地想過，要麼惘然死去，要麼溫順接受，無所謂，婚姻，事業，墳墓，都疲于思考。

可南挽誠出現了，那隻蝴蝶以繭絲粘合碎裂的鏡頭，聚焦了他飄散的意識，于是他開始生疏地拍攝飄渺的人生，以南挽誠為中心。

“你還不夠自私嗎？”柯芝譏諷道，“你都讓他等了三年了。”

整整三年，才堪堪解決了心理的擰巴，那其他的呢？

自私點，他以前的時候也是那麼想的，忘記沈培澤的規訓，做自己想做的，但最後以瑰麗的焚火收場青春的黑夜。

“不夠，沈培澤還沒死，我和他在一起了才算真正的自私。”

柯芝皺眉：“你既然知道，還跟他暧昧不清。”

“我沒辦法拒絕他。”沈翎羽掀起眼皮看向柯芝，霧霾消散的眼眸深不見底，“如果宋香愛上你了，宋昕岚反對，你會跟她在一起嗎？”

沈翎羽早看出來柯芝的那些小心思了，他起初還隻是疑惑，柯芝本人與香奈兒的風格總有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後來認識宋香後，了解到一點宋香的喜好與穿衣風格，經常看見她們十指相扣，他才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如果說模仿與親近隻是姐妹之間的親情，那趁姐姐睡着或昏迷隔着手背或者衣角親嘴又算什麼？

雖然很不可置信，但骨.科的的确确發生在他身邊了。

這次柯芝沉默了很久，雙手托着臉看向窗外，竟然笑出了聲，帶着鮮少出現在她身上的嬌羞：“我會偷偷跟姐姐談戀愛。”

“那到時候宋香對我們兩家的聯姻怎麼看呢？”沈翎羽毫不留情戳破了少女的青春幻想，“她能接受嗎？”

柯芝不說話了，她是在媽媽和姐姐的光環中長大的幸福孩子，如今她也才21歲，沒辦法做到在自己崇拜的她們之間抉擇。

許久後，她莫名笑了一聲。

“這麼看，姐姐是個直女竟然是件好事。”

“沈翎羽，你比我幸運，你和南挽誠相互喜歡，你對沈培澤的感情也很淡，所以不用在沈培澤和南挽誠之間做選擇……你真的很幸運了。”

叮——

【姐姐：約會結束了嗎？】

“你自己好好珍惜吧，我要走了，今天的作戲就先到這裡吧。”

柯芝回了幾個字，起身拿包準備離開，嫩滑的手指觸摸到香奈兒的logo時頓了一下，又很快掩去了眼底的失落。

臨走前，她還是猶豫了一下，轉過身，難得對着沈翎羽露出一個不夾雜任何厭惡嘲諷的淺笑。

“如果姐姐真的愛上我了，那我們的結局注定是分手。我是宋家早早定下的繼承人，沒辦法灑脫到抛下所有帶着姐姐私奔。當然了，不僅因為媽媽，就算隻是假夫妻，我也做不到讓姐姐的愛永遠不見天日，她也不可能願意當這場鬧劇的第三者。”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

“但既然結局已定，在不在一起都會分開，我覺得我大概會自私一點，至少在這最後自由的時光裡盡情放縱，至少分手的時候她知道我愛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從我學會叫姐姐的時候……盡管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去愛彼此了。”

最後一句落了沈翎羽的耳朵，他覺得是在說自己。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能在一起了，錯過了，就真的沒辦法擁有過了。

沒有結果的愛情有必要開始嗎？其實兩個人的愛就是最好的結果。

【嘴臭憂郁哥：姐控】

沈翎羽沒忍住發微信評價一句。

【柯芝：姐姐本來就應該擁有很多幸福和愛】

柯芝不客氣回嗆他。

嗡——

【小蝴蝶：有點餓，想吃闆栗了】

沈翎羽不自覺柔了神色，歎了口氣。

【小朋友：等會給你帶】

【小蝴蝶：愛你［愛心］】

【小朋友：不帶了】

【小蝴蝶：不帶也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