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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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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長久困擾他們的謎題,終于要揭曉謎底。

宋醫生顯然饒有興緻,充滿期待的追問道:“那是什麼夢?夢裡他做了什麼?”

李司淨嗤笑一聲,如實告知。

“他在操.我。”

宋醫生表情僵硬,客套的微笑還沒來得及直面現實,就開始皲裂。

李司淨又重複了一遍:

“他在操.我。”

“等、等一下……”

再有職業素養的心理宋醫生都被他的直白坦蕩說得面紅耳赤。

即使是留學海歸,見過大風大浪,在舒适安全的環境裡待久了,也會被突如其來、避而不談的隐私話題沖得一陣慌亂。

畢竟,他在心裡替李司淨做的預設,再出格也不過是殺人放火、濫殺無辜的噩夢罷了!

片刻驚慌之後,宋醫生擡手去翻電腦裡記錄的病曆,逐字逐句去找李司淨是不是曾經有過同性的幻想。

他語氣崩潰又故作鎮定的,試圖找回醫生權威。

“李先生,你知道的,偶爾一次夢到和同性、或者不同物種産生沖動,并不能代表着你有問題。因為夢境沒有邏輯,隻是你對現實某種壓抑情緒的反饋……”

“但是我的夢很有邏輯。”

李司淨麻木疲憊的否定,終于在道貌岸然宋醫生崩潰神色裡煥然振奮。

他甚至升起惡劣的興趣,更為詳盡的描述起那場夢。

“他先是用繩子綁住了我的手腳,然後捂住了我的嘴,用手掰開我——”

“停!”

宋醫生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作為一個保守的社會主流人士,甯願聽李司淨去聊那個男人怎麼不切實際的燒掉摩天大廈,用刀挑開燒焦的屍體,聞到誘人的烤肉味,也不願意去聽實際的同性限制級。

更何況,他認為他有義務阻止李司淨自暴自棄般的自毀式講述。

打印機滴滴的吐出印有字迹的病曆,代表着宋醫生要做一些簡單的記錄。

或者說,宋醫生需要用筆抄寫筆錄一樣,去平複自己受到的驚吓,找回自己的職業素養。

李司淨習慣了。

他安靜的在等。

宋醫生筆尖沙沙,按照一塵不變的流程出聲: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我們換一種方式來弄清楚這個人。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李司淨笑得輕蔑。

“可以。”

“你能清楚的回憶起這場夢,是因為今天在醫院車庫,見到了那個人。是嗎?”

“是的。”

“那你見到他的時候,感覺怎麼樣?高興?害怕?茫然?”

“害怕。”

李司淨并不回避自己的醫生,“我以為他要去殺了許制片。”

宋醫生擡眼看他。

這已經不是李司淨第一次重複“我的夢境會讓讨厭的人倒黴”“那些跟我起過沖突的家夥,出現在夢裡,被那個男人殺掉,沒多久對方現實裡就出事了”。

但他是醫生,他絕不可能認可這樣的超自然能力。

宋醫生繼續問:

“他穿着什麼樣的衣服?什麼顔色?你可以仔細描述一下。”

李司淨并沒有回答。

他垂下眼眸,非常容易回憶起那個走過車庫、驟然消失的男人。

灰色長風衣,微長短黑發,步伐悠閑得仿佛路過。

一切是如此清晰,可随之湧上來的,不是撥雲見霧的豁然。

而是恐懼。

這樣的恐懼極為陌生。

李司淨翻來覆去拍攝生死、經曆生死,從未有過如此害怕、恐慌、顫栗的時候。

他害怕見到那個人。

他不應該見到那個人。

仿佛身體裡與生俱來的防禦機制,在用心跳、冷汗、顫抖提醒他:危險,遠離。

可他的思緒抑制不住,在宋醫生一句一句詢問裡,直面始終逃避回憶的夢境。

忽然,李司淨站了起來。

他一言不發但眼神驚人的發直,隻看宋醫生的辦公桌筆筒。

居高臨下,神色專注。

竟讓宋醫生産生了一種沒由來的惶恐。

在他看來,李司淨家世良好,條件說不上大富大貴,但是父母恩愛,任何叙述都不存在父母吵架和中式父母壓力。

家庭和睦。

一流大學本科導演系畢業,拍攝過的作品在網絡取得過一定名氣,受到了資源雄厚的制片人賞識,正在拍攝一部聽起來極有意思的電影。

前途無量。

雖然他總是做一些殺人放火的噩夢,宋醫生聽了都煩惱,私底下判斷他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

偶爾他也聲稱自己能夠看到幻覺,整個世界都處于污穢泥水覆蓋。

導緻宋醫生都有些懷疑:他叙述的經曆是不是存在編造?是不是在消極抵抗診療?不然怎麼會有人,在幸福的家庭環境裡患上這麼嚴重的症狀?

但是,比起一些原生家庭窒息壓抑,永遠在錢上糾纏不休的病患,李司淨可謂是優質聊天對象。

否則,宋醫生也不會面對長達一年多的噩夢傾訴,冒着自己精神崩潰的苦口婆心,妄圖治好這樣的一個瘋子。

李司淨是瘋子。

一個精神疾病嚴重到産生幻覺,依舊不肯吃藥的瘋子。

如果他突然從桌上筆筒裡抽出一根尖銳的筆,猛然刺向眼睛或是手掌。

在宋醫生看來,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至于是誰的眼睛和手掌,全看李司淨的心情。

宋醫生盡量保持着警惕,假裝沒有察覺。

他居然在慌亂之中,還有閑暇去後悔:不該把裁紙刀放筆筒的!

“李先生,你怎麼了?”

宋醫生強忍語氣,迫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我回憶那個夢的時候……”

李司淨眉頭緊鎖,徑自抽出了宋醫生辦公桌上的鉛筆。

驟然湧上心頭的情色夢境,讓李司淨忽略了很多問題。

但在宋醫生詢問的時候,他想起來了——

因為那個夢,他在害怕那個人。

所以,他每一次回憶,都在本能的回避想起那個人的容貌。

即使如此清晰。

李司淨的眼睛綻放出狂熱的光芒,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在掙紮、在哭喊,沒有發出聲音,但我看到了字……在我腦海裡不斷回蕩的字……”

他落筆畫下了那些突然湧上的字,象形文、扭曲在牆壁岩石一般的地方。

這樣的字,李司淨不認識,但他見過。

一般會出現在棺椁裡、在墓穴裡、在博物館的陳列室裡。

以及,在他設想揣摩一直沒有得到更好設計的《箱子》最終場景裡。

李司淨清清楚楚的勾勒出那些意味不明的象形文字,酣暢淋漓的重現了劇本中男主角林蔭的恐懼。

《箱子》重頭戲的鏡頭,應該呈現這樣的視角、展現這樣的場景。

還有穿插的閃回、揭露的謎底,應該像這樣——

哭喊、嘶吼都應該淹沒的寂靜中,仰望千百年都未曾破解的淋漓真相。

李司淨麻木得連恐懼都丢失得一幹二淨。

此時,他終于在抗拒回憶的夢境,找回了丢失的恐懼,并且畫出了最為滿意的分鏡草圖。

李司淨用鉛筆敲了敲紙上的草圖,直視宋醫生的眼睛,面帶笑意,成為了一個言辭懇切的瘋子。

“是這樣的畫面。”

遭受折磨,仍舊意志堅定在絕望中等待一束光的場景,就該是這樣的畫面。

“啊……”宋醫生僵在原地,端詳這個自說自話突然畫圖的瘋子。

李司淨心滿意足的将鉛筆插回筆筒,收起這份貴重的分鏡,再一次慶幸自己來到了南街十六号。

“謝謝你宋醫生,我今天也覺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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