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釋,我知道我菜,就算練了也.........”錢棗棗止住話頭。
“咱補點血吧,寶,前頭摔下去的還殘着呢。”林競又咳了兩聲,接着他手上動作,掏出包裹裡為數不多的補血品-三芒酒。
别問,問就是它便宜,林競這點積蓄暫時還換不起别的。
烈酒下肚,精氣神也恢複了許多,痛感迅速散去。遊戲就這點好,道具立竿見影。
錢棗棗聲音蔫蔫的,“林競,我不想玩了.......”
“棗棗,你看西邊。”林競說着,身體跟着轉向西邊。
錢棗棗握着鼠标的手也随之一頓,那一片天空,彩霞漫天,浸染出壯闊的浪漫。
林競眸中映照着落日的餘晖,琥珀斑斓,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感歎:“好美的夕陽,從來沒有這麼近地看過,賊震撼。”
“主要,想喊你一起看。”
馬尾少年背手立于懸崖之巅,注視着眼前的景色。
明明看不到,錢棗棗卻能想象得出。
她見過很多次,這個人嘴角勾着淺淺的笑、單純滿足的樣子。
“嗯,看着呢。”錢棗棗說。
于是兩人欣賞完了落日,才想起來晾着師傅了。
林競剛走到老頭面前,當即觸發了劇情,他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老頭腳下,三拜叩師。
場面滑稽,錢棗棗看得好笑,聲明,“我可沒動。”
林競邊磕邊笑:“得拉着你跟我一起拜。”
誰的耳根子笑紅了誰不說。
“既然我已收你為徒,那這裡的秘密也不便瞞着你了,你随我來。”老頭子臉色陰沉,林競道他按套路,要向自己傳授什麼秘聞要術了,忙搓搓手跟了上去。
“棗棗,咱們要發達了,粗大腿抱到了!”
“嗯,你别這麼得意,當心翻車。”錢棗棗好意提醒,“不過,能快點過遊戲是最好的。”她也被撩得期待起來。
然而,錢棗棗一語成谶。
跟着老頭,他們繞到了林子深處,那一片空地顯然是人為砍伐出來的,炊煙袅袅,人煙更盛。
林競啧啧稱奇,“我天,你看見了嗎,這老頭在這裡邊兒藏了這麼多人呢。”
幾聲稚嫩的童聲,迎面走來幾個嬉鬧的小娃娃,沖天辮和羊角辮,很是可愛。
林競本笑着臉想打個招呼,卻在幾人靠近時,變了臉色。
羊角辮的額角右側一大塊黑斑,波及右眼,眼珠混濁,不像是能看見的。
另幾個,身上也有黑斑,遮在衣服下,脖頸處、手腕處漏了些許出來。
部分區域有潰爛的迹象,看着都覺得疼。
而小孩們對此仿佛無知無覺般地,朝着老頭乖巧地叫了聲:“爺爺好。”又朝林競好奇地望了兩眼,便又撒着歡地跑開去了。老頭沒有多言,隻是周身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
林競繼續跟着老頭走向那一片小村落,但腳步明顯遲緩下來。
“林競,你記不記得最初,遊戲開場劇情介紹的時候,有提到大陸在蔓延一種傳染病。”錢棗棗提醒。
“嗯,有印象。黑疫病。”
那本隻是一個遊戲裡的名詞,在林競親眼見到之前,而現在,孩子們天真的笑臉和醜陋的黑斑卻不斷地在腦子裡徘徊。
“到了。”老頭說。
擡頭望去,林競攥緊了袖口下的手。這一整個村落,住的,全都是被黑疫病感染的人,皆是老弱婦孺。
黑疫病的傳染對象也恰恰是這些相對來免疫力較低的對象。
疫病不會立即緻死,但會慢慢波及全身,侵蝕正常的人體器官。
打眼一瞧,林競能看到好幾個,病症似乎已相當嚴重的人了,他們圍在篝火堆邊,兩旁守着的約是親人,邊哭邊笑。
被守着的老人,臉上斑駁褶皺,脖下無一處完好的肌膚,目光不清,臉上卻是笑着的,明明每呼吸一次都在痛得抽氣。
“媳婦兒,你看見了嗎?有點過于慘了吧。”人一旦受到觸動,本能地都想找自己最親近的人訴說。
“我看見了,看不太清,人太多了。”
錢棗棗和他的視野不太一樣。
“也好。”林競默默地說。
看不清正好,錢棗棗這個人特别容易較真。
“他們是受雪山神祝福的族人,原本不該受到黑疫侵襲。”老頭子開始說話。
林競吸了吸鼻子,壓下那股酸澀,他敏銳地嗅到了NPC要發任務的味道,當然也可能是旁邊這位NPC大嬸端來的肉湯。
NPC大嬸上來就痛哭流涕,“恩人,求你救救我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