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棗棗...棗棗......救救孩子,快快快......生個火把,包....裹裡...還.....阿嚏——”
林競走了沒幾步,鞋底冰涼濕透,小腿僵硬到沒有知覺,不停地吸溜鼻涕。
眼睫毛沒一會兒都結冰碴子了。
張嘴直冒白氣。
好在,錢棗棗生火把技能比較成熟,噌的一聲,火光一亮,凍的哆嗦的青年舉起了火把。
林競瞬間得救,渾身開始回暖,帥氣值有所回升。
錢棗棗嗤一聲,“我沒見過你這麼怕冷的北方人。”
“我們北方外頭冷,屋裡又不冷,而且我們也不會大冬天穿單袖擱外頭發神經似的晃悠啊。”
“這起碼得零下40度吧,我都凍掉血了,棗棗。”
林競叫屈。
偌大的天地,白茫茫一片,空曠寂寥,山腳下的河道,結着碎冰浮雪,水面凝着薄薄的霧氣。
沿路的樹木一排排,霜花碎雪層層裝點。
林競舉着火把,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東張西望,回首看到自己踩出的那行孤單單的腳印,又被覆上雪花。
于是又回去踩了一遍。
林競樂了:“棗,這麼喜歡玩雪啊,等我出去了,我帶你回我老家,玩個夠兒呗。”
南方這幾年的冬天下雪是越來越敷衍了,堆個大雪人都夠嗆。
每次過年,林競跟錢棗棗互發新年照片的時候,錢棗棗都讓他多拍幾張。
林競總說沒什麼好看的,他們家沒什麼儀式感,布置跟平常大差不差。
他喜歡看錢棗棗發的照片,大紅燈籠,紅對聯,還有年畫娃娃,熱熱鬧鬧的,特别有新年氛圍。
寒風襲過,火把的火焰跳躍了一下,咽氣了。
火把是一次性道具,耐久度很低,在極寒狀态下消耗得就更快。
幸好,錢棗棗不用林競提醒,又點燃了一根,救他狗命。
“棗棗,你往西邊看,是不是有一堆雪球球,在扒雪玩呢。”通常解藥就在毒藥旁邊,北之國邊界生存的毛球球雪怪,很适合捕獵扒皮來制作保暖衣物。
毛球球三五成群,不停重複着系統設定的三個動作。
一:探出腦袋四處張望,暴露自己,賣萌吸引玩家;
二:扒雪,扒出洞了,再用小短腳踢兩下,覆上的那層很薄,大概率是在做陷阱;
三:變成雪球滾來滾去,算是隐蔽位置和快速移動;
“血條是藍色,說明靠近也不會主動攻擊你,你現在有弓箭,可以遠程,盡量不要進入它們的陷阱區域,目測收集三到五隻差不多了。”
剛說完,林競就果斷扔掉了火把......
站了五秒軍姿後,背上了雪白剔透的長弓。
火把掉地上,直接偃旗息鼓。
林競“嘶”一聲,眼中惋惜不已:“啊,背弓不影響我舉火把的,咱可以苟過去再扔的,我冷啊。”
他轉身,興沖沖朝雪山怪所在的方向奔去。
臉頰凍得紅紅的。
“冷着呗,你是亂世氣運之子,必先寒其筋骨,你要吃苦耐勞。”錢棗棗話裡藏着笑。
林競“哼”一聲,“别欺負我沒有文化,那句話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大差不差。”
“狡辯!”
“所以呢?”
“呃.......意思到了就行。”
錢棗棗本着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原則,直接穿河而過,奔向雪球球活躍地域。
聽着冰面在自己腳下不斷碎裂的聲音,林競無數次欲言又止。
但......運氣不錯,虛驚一場,順利上岸。
“......等等等,到這個坡就夠了,别再走了,會踩中陷阱、”林競剛說完,便覺腳下一空,該死,他這烏鴉嘴。
掉下去的那一瞬,分明感受到了前方那幾隻毛球球中了彩票似的狂喜眼神。
哐當——,林競掉進了雪球怪挖的洞,看着手腳那麼小一點,居然能挖那麼深,他掉進去隻剩個頭在外面。
這都不重要,關鍵是全身驟然和冰雪接觸,衣服轉瞬被浸濕貼着肉,簡直透心涼。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林競哀歎一聲。
接受命運一般,任一擁而上的毛球球們,跟種地瓜似的,往他這洞裡瘋狂撒了一抔又一抔的雪,給他埋嚴實咯,又鬧哄哄地四散而去。
一群熊孩子。
“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他們要來吃你。”錢棗棗點了好幾下鼠标,沒反應。
林競有氣無力,“等吧,你應該能看到個進度條。”
果然,過了30S後,一隻小雪球,過來左看右看,又給林競扒拉出來了,踢了兩腳雪跑遠了。
此刻,林競的血條就剩三分之二了,純凍的。
“這小雪球,挺可愛,人怪好的,為什麼又放了你?”錢棗棗學乖了,操作林競後退了一些,直到離開地圖上标記的雪怪區域的紅色警示部分。
“可可、可能發現我不不不、是能生生、崽的蛋吧。”
林競凍麻了,說話牙齒磕絆。
“這樣,怪不得它好像很嫌棄你。”
“不、不能生怪,我、我有什麼辦法。”
不能聊了,再聊林競就要噶了,冷歸冷,不影響射箭。
林競取下雪日之弓,做出拉弓的姿勢,一隻冰藍色的箭凝出實體。
“嗖”得一下,冰箭飛出,啪叽,穩準狠地紮在了光秃秃的雪地上,旁邊的小雪球怪都紮堆了,它硬是精準地避開了每一個。
因未命中,箭自動解體消散。
林競的笑容僵在臉上。
“好、好、好......好箭法,找近一點的。”他結巴地鼓勵。
遠處的雖然不咋動,但不好把握落點,近處的比較好預判動向路徑。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