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零落,循環往複着糟糕,北之國的天氣實在稱不上好
因族人的遷徙,生靈稀薄,處處透露着原始貧瘠的荒涼。
隐匿在雪球皮衣裡的林競,跟個雪雕似的,快要跟雪茫茫的天地融為一體。
好無聊啊。
盡管用不着擔心被凍死了,他也無心欣賞風景,跟前頭打了興奮劑似的某人判若兩人——但凡有點特别的,都要指給媳婦兒看,就盼着她能燃起點興趣,别老想着放棄這遊戲。
起碼半天過去了吧,不知道錢棗棗晚上會不會上線。
還散着血腥氣的雪毛毛,時不時被風刮到嘴裡,他隻好呸兩聲。
最後給自己整笑了,吸了吸鼻子,挺丢臉的就。
他發現會算時間了之後,越來越無法忍受錢棗棗不在的時候了。
甚至開始遷怒于系統,為什麼不能把他跟錢棗棗換過來,兩全其美,他絕對會讓錢棗棗無傷通關。
細小的電流竄過,林競喜出望外,“棗棗!”
“嗯。”
錢棗棗聲兒啞啞的,一聽就是下午做義工話講太多了。
“你在哪兒呢?宿舍嗎?”
“沒,宿舍裡容易影響别人。我在你這兒,床上,剛吹完頭發。”
一般周末錢棗棗都會過來看看,林競除了打遊戲瘋狂點,生活習慣還行,屋子裡不會太亂。
用她的話說,來主要是怕某人作息颠倒,猝死在家沒人發現。
來的多了,自然處處都是她的痕迹,比在宿舍裡用具一概都方便許多。
“哦......”
林競自認自己對遊戲是十分狂熱的,但這一刻北之國的BOSS突然對他失去了吸引力,他一聽錢棗棗這麼說,立馬就想回到公寓,回到他們的小窩,撲到床上,抱抱人,親親人。
做點什麼也行,不做點什麼也行。
“棗棗,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嗎?”林競可憐兮兮的。
冷風吹多了,嗓音發啞,思路容易跑偏。
“你誘惑我。”
他在雪地裡,愣頭愣腦走出一截,站定,順時針轉一下,再逆時針轉一下,直到某個角度停下,算是找到路了,繼續向前。
林競知道是錢棗棗在看小地圖上的标記點找任務位置呢,她用某度地圖就是那麼找方向的。
錢棗棗找到路才搭話,“故意?誘惑?我哪個字眼不清白了......哦......”
她反應過來,無語道:“你比晉江那和諧系統還敏感吧,我隻說了個床字。”
“林競你腦子裡除了遊戲就是黃色廢料嗎?”
“當然不是,還有你啊。”
林競眨巴着大眼睛,跟個大号雪球怪似的,迎着風雪跑步,可惜不能滾,那多快。
“......我發現你是真愛說土味情話......”
“土味情話和實話不沖突。”
“你少廢話,跑快點,腿那麼長,有什麼用。”
林競心道系統限制我有啥辦法,但誇他腿長他受用,笑眯眯的。
錢棗棗語罷,過了好幾秒,又說:“再者就算我有那心?你有那膽嗎?林競學長?你能嗎?”
這話尾裡可就真帶着濃濃的撩撥意味了,“你猜我今天穿的哪件睡衣?”
錢棗棗進攻,亮明牌了。
雪球人沿着路線賣力狂奔,體力值急速下降,跑一陣兒就不得不減速,走路前進以積攢體力。
氣短,但志氣不短。
林競喘完了,不甘示弱,積極表示:“我當然能,我非常能,之前都隻是......”他輕咳兩聲,“時機不好,總之前提是你能給我弄出去!淡藍色對不對?”
“棗棗,你不行!”
“都怪你,你的技術耽誤咱倆談戀愛了! ”
林競大臉不慚地反過來控訴,心被記憶中的畫面撓地七上八下的,小情侶突然分開這麼久,哪能習慣。
床上穿着淡藍色睡裙的女孩兒,披着長發倚在床頭,臉頰早被這番話燙地發紅。
遠不如話語中那麼淡定。
她看着畫面中奔跑的背影,不自覺握緊了鼠标。
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不耽誤,咱倆分了,要談跟你的BOSS談去。”
“還有,猜錯了,杏色。”
“杏色啊......也行,反正你穿哪件都好看,啊......我好想看,快快快,咱趕緊打BOSS去,我的腦子快少兒不宜了,我需要它們來搶救一下。”林競自動忽略了錢棗棗的前一句。
錢棗棗翻白眼,“出息。”
林競終于跑到了目的地,眼前高聳着一座連綿雪山,岩壁陡峭,往上看,頂端隐沒在暗沉的雲色裡。
他往那硬邦邦的雪堆石壁上怼了好幾遍,不停地原地打轉。
“奇怪,地圖上看,就是這個地方啊,為什麼什麼都沒有,BUG?BOSS呢?這座山就是?這麼大?”
林競腦袋磕地發暈,提醒:“棗,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在上頭那個中空的洞裡呢?”
其實老遠他就看見了,那黃色任務标記就在洞口。
他怼着山腳跳了幾下,錢棗棗啧道:“你為啥隻能跳,不能飛呢?上不去。”
“這個......不排除我後期可能能飛。”
“看上頭,是不是有一條繩索,連接的對面那座山,我們想辦法去那個山頂,再挂繩索滑下來,到合适的位置松手,能落到上頭山洞的那個落台上。”
“就是......得辛苦你跳一下了,比上次那石塊簡單。”
得益于上次跳懸浮石塊拜師的經驗,林競這次隻摔下去一次,第二階,不高,沒掉血。
主要怪林競那身衣服跟背景太像,影響錢棗棗判斷落點。
她本人是這麼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