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
赫林想起他的名字就感到不妙,望了眼站在台階下不語的蘭斯,快步走到他身前。
新鮮出爐的雌君對此沒什麼表示,想必是沖着他來的,赫林隻能看向奎克,自嘲道:“你是來祝福我們的嗎?”
奎克對赫林行了個禮:“祝您新婚快樂。”又深深看了眼蘭斯,打量他身上的手工西裝,“請蘭斯少将原諒我先前的冒犯。”
雄蟲就在一旁看着,蘭斯不能不搭理,抿了抿唇。
他本不該幹涉雄主的雌侍人選,但赫林開口拒絕的雌蟲,經由他處理後,竟然再次出現在雄主面前。
“你怎麼冒犯蘭斯了?”
赫林聽得皺起眉,不清楚他們之前的恩怨,搶在蘭斯開口前拉着他往旁邊走了走,手卻沒放開。
怎麼也沒想到會被蟲堵在雄保會門口,他倒成了“民政局三人事件”的抓馬主角。
“雄主……”蘭斯搖搖頭,微涼的手回握,不想讓他知道奎克的冒犯之語。
“是我誤會蘭斯少将了。”
奎克的視線掃過他們相牽的雙手,明明撂下過狠話,但圓滑的商人總是能屈能伸,認錯态度良好。
雌蟲穿着西裝高雅成熟,體型比蘭斯纖瘦,微微低下頭顱,“先生,您有娶雌侍的打算嗎?”
赫林臉上浮現玩味的笑容,瞥了眼從雄保會出來路過他們的左擁右抱的雄蟲,語氣模棱兩可:“我有沒有,跟你什麼關系?”
商人習慣先談條件,奎克頗有底氣,就不在意赫林的态度,笑了聲:“赫林先生不知道嗎?”
故弄玄虛。
“如果你想說的隻有這個,那可以離開了。”
赫林淡淡的微笑帶着一絲戾氣,他的耐性并不好,比起面對不勝其煩的雌蟲,還是不會說話的花花草草更令人心儀。
“我很抱歉,先生,沒有思緒的話為什麼不問問您身邊的少将?”
奎克攤開手,仿佛笃定蘭斯沒有告知他某些事,屬于雌蟲的潛規則。
雄蟲同他一起看向蘭斯,赫林撚起他的銀發,在手指上繞了兩圈,疑惑道:“蘭斯,你說我該知道什麼呢?”
“我聽不太懂奎克的話。”
蘭斯語氣平平,抓住雄主玩他頭發的手指,藍眸仿佛凝了一層冰,冰層下醞釀着洶湧暗流。
“先生,您身無長物來到主星,見識了這裡的繁華,難道不想擁有取之不盡的财富去享樂嗎?我們雌蟲,就是為此存在的。”
奎克極力誘惑着,穩重的神情下暗藏着如出一轍的狂熱,“而您的雌君,他有權選擇是否要與您共享,并且法律允許他至少保留一半的資産。”
“我願對未來的雄主獻上所有的财富。”奎克顫抖的氣息微微平複,期待地看着赫林,“唾手可得的一切,隻需要占用您一個雌侍名額。”
赫林還有閑心用發尾尖去撓蘭斯的脖子,癢得他偏頭笑,聽到自說自話的雌蟲停下,他才給了一個眼神。
“奎克?”連他的喜好都沒打聽清楚。
“先生……”
“不得不說,你是我追求者裡最差勁的一個。”這個句式,他在說什麼……
赫林差點被他古怪的腔調帶跑,直白否認道:“我不想要雌侍,我未來的财富也不需要你來操心。”
奎克臉白了一瞬,他目光灼灼,幾乎凝成實質。
“請您别着急拒絕。您現在接觸到的貴族階級隻是冰山一角,他們有的是能力和手段來獨占一隻雄蟲。
如果讓我成為您的雌侍,我保證,會讓您得到最大的自由。”
奎克很是巧舌如簧,赫林覺得他需要一點武力來讓這隻雌蟲學會尊重,蘭斯卻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
自由。
奎克總算蒙對了赫林的一個特質,也和蘭斯向他求婚時的說辭不謀而合。
但一個歪打正着,一個深得他心。
奎克永遠不會知道被蘭斯撿回主星的雄蟲究竟來自哪裡,赫林了無興味地擺手:“我還是,拒絕。”
奎克腦子裡的算計歸零,在雄蟲臉上看不到一絲動搖,罕見露出狼狽的模樣,後退到街口扶着牆。
“先生,我不理解……”
赫林明白奎克說的自由是縱情聲色、三妻四妾,他依然笑道:“雌君會給我自由,而且,我不喜歡死纏爛打的追求者。”
他聳聳肩,深呼吸吐出一口氣,不甚委婉道,“我不反感你毛遂自薦的勇氣,但希望你别再來打擾了。”
“先生……”
奎克天生嗅覺靈敏,距離三米近時就聞出他們還沒有結合。
許多雄蟲并不介意家裡多一個雌侍,他以後還能用抑制劑抗性、合成信息素免疫的借口,一步步取得雄蟲的關照。
自大的算盤落空,奎克知道現在說再多都無濟于事,頭一次對這隻特别的雄蟲有了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