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在麻木的利益交換之前,對赫林生出探索欲,真正的了解過他,會不會……
“奎克,雄主說了請你離開。”
木雕般呆滞的銀發少将終于被激活,指着相反的方向,毫不留情地送客,眼睛隐隐蟲化成無機質的瞳孔。
“好吧。”奎克心下遺憾放棄,倒是羨慕蘭斯找了一個好雄主,颔首離開,“再次祝您新婚愉快,先生。”
雌蟲的背影并不像大企業家一樣優雅,招招手,負責在街上蹲守報信的雌蟲也跟他一起離開。
實在是讓奎克的手伸得太長了。
蘭斯暗自思量,突然聽見一陣快門的聲音。
軍雌冷若冰霜的模樣也被赫林拍下來,移開相機,後面是一張沒心沒肺的俊臉。
“蘭斯,你剛剛第一次叫我雄主。”
不知道該對雄蟲的跳脫感到意外還是意料之内,蘭斯側頭掩飾笑意,順口道:“不是直走,這裡左轉。”
赫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看到走過一遍的街景熟悉起來,挽着蘭斯的手臂:“别不高興了,還好我在你生氣之前就拍好了照片。”
“我沒有。”
赫林不太信,自奎克出現以後,蘭斯的話少得可憐。天知道他也隻是個母單大學生,第一次就讓他遇上這樣的修羅場!
“真的?都拍下來了哦。”
青年指了指相機,隔着一層屏幕,猶如高嶺之花的少将看得他心癢癢,忍不住地想招惹。
“都說了我沒生氣。”
蘭斯無奈地重複道,半邊身體黏着一隻雄蟲,也不知道剛剛成熟冷靜的赫林去哪兒了。
“沒生氣再叫一聲雄主,嗯?”
赫林烏黑的眼睛仿佛散落星子,讓蘭斯再也分不出心神去想别的。
雖然心裡已經叫過很多次,但第一次讓赫林聽見這兩個字的意義是不同的。
“……我知道剛才您都沒正眼看他,雄主。”
這個赫林有經驗!生氣的時候,蘭斯的話要反着聽。
“你說我的态度太好了嗎?”赫林摸了摸下巴,想起奎克變換的神色,嗤笑道,“算起來,他剛才才是第一次正眼看我。”
蘭斯:“……”
如果說他還有什麼想問的,吃過一次教訓,他也不會再問了,不給赫林戲弄他的機會。
–
還未到夏天,赫林在新房子裡忙出了一身汗。
來自藍星的習慣,即使屋内裝有空氣淨化系統,他也喜歡開窗通風後的那股清涼。
蘭斯自然是随自家雄主的方式,一些不理解的奇怪東西,但是赫林的,也許有用。
他們收了一下午的快遞,被蘭斯整整齊齊地堆在院子門口,在太陽将近落山,天氣降溫時搬回家裡。
赫林從閣樓上下來幫忙,踩着小梯子,收起裝置後很隐蔽,斜斜的屋頂構成的空間,像森林裡神秘的小樹屋。
二樓是主卧,走廊的兩個房間打通了做器材室,一整塊巨大的落地窗,采光很好,直面瑰麗的晚霞。
簡單布置的一樓大廳略顯空曠,赫林穿過開放式廚房,玄關鋪着一層柔軟的地毯,推開後門是一間精緻的玻璃花房。
附帶的院子寬敞,還有秋千、泳池,需要花費不少心思打理,綠茵草地,花藤繞着木架子爬上圍牆。
“蘭斯,我搬放二樓的快遞。”
赫林不由分說從蘭斯手裡抱走快遞箱,又示意他把地上的一盒也放上來。
“雄主,我可以……”蘭斯為難地說,天生珍愛、保護雄蟲刻在了他的習性裡,也不想違背赫林的要求。
“既然叫我雄主就聽我的。”赫林聽順耳了,視線無聲地催促他,吓唬道,“快點,要抱不住了。”
“雄主……您上樓小心。”
赫林把東西分門别類送到了應該在的地方,第一天隻是簡單地拆開了箱,跑了幾趟,蘭斯也把一樓和地下室收拾好了。
襯衫扣子被赫林解到鎖骨下,他提着衣襟扇了扇風,松松垮褲再也沒有出門登記結婚時的正經樣子。
“你的東西,我放主卧了?”
赫林假裝客氣地問了一嘴,陳述句的語調,普普通通就讓自家雌君紅了耳朵。
蘭斯親眼看着赫林把他自己的行李放進主卧,然後是他的……
那些從未沾染上别蟲氣味的日用品、衣服,正被雄蟲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