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林搬進來一架梯子,與蘭斯擦肩而過,似乎聞不出他身上的氣味和自己的有什麼區别了。
他停住腳步細細看了眼,銀發雌蟲還是美得精緻,但今天打扮的風格竟然和赫林相似,身材優越,也穿出不一樣韻味。
蘭斯扯了扯衛衣上的拉繩,事先和雄蟲說好了混着穿,這會兒赫林當面看着,像自己偷穿了衣服被逮住似的。
“怎麼不繼續穿軍裝了?我給你洗。”
雄蟲擡高下巴,一笑起來吐不出什麼好話,如有實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衣服,觸碰他每一寸肌膚。
“不用雄主……”
被緊緊盯着,蘭斯一聲不吭地檢查衣領、褲腰有沒有穿好,發現沒有異常,疑惑地看回去,視線落在赫林穿的帽衫和運動褲身上。
青年的每一套衣服的審美搭配都很好,他和蘭斯穿的恰好是同一個色系,站在一起相互映襯得自然和諧。
“不是覺得我喜歡?”事實上赫林确實想看蘭斯的軍裝,平素在家溫和的雌蟲換上了制服才是那個對外冷厲的蟲族少将。
他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肩膀,在湛藍瞳孔的倒影裡調笑道,“下次工作回來别着急換衣服,我來解……”
“我知道了,雄主……”蘭斯悶頭答應,他把連帽戴起來,慢慢系了個繩結,擋住了從飄窗照進來的陽光,也遮住了自己紅潤的臉色。
赫林把梯子搬到窗台下,展開折疊的木梯,站在樓梯上給房間裝第二層窗簾。
在家居區買的時候他們熱情地提供了上門安裝服務,但赫林不想随便讓陌生蟲進家,因為他會安裝,就決定親力親為了。
“蘭斯,幫我把那片窗簾拿過來。”
雄蟲站在樓梯上沖蘭斯伸手,離地一米多的高度也看得他暗暗擔心,在擺放整齊的地上找到赫林想要的,遞過去,在他腳邊扶穩梯子。
裝好滑竿,隻需要一片片地把窗簾接上去就好,沒什麼技術難度,是個耐心的活,赫林接好一片窗簾,跟蘭斯配合着繼續。
皎潔純白的一條紗簾将将垂地,露台邊一點輕微的風就能把它吹拂起來,簾尾蹁飛,質地輕薄,柔柔地擋住陽台。
一層輕紗,一層真絲窗簾,都拉起來就能遮得密不透光。
赫林把每一片窗簾的末端和下一片窗簾的首端相連,重複的首尾銜接,一邊安裝,一邊用光腦播放劇集當背景音。
“蘭斯,最後一片窗簾給我。”赫林叫了兩聲蘭斯才應,他揚了揚戴着光腦的手腕,“在聽劇?是正經的哦。”
雌蟲默默聽着綜藝裡的嘉賓到了晚上,正讨論分配住宿,腦子原本沒有想歪,赫林一說又把他帶跑偏。
“雄主,”蘭斯悄悄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赫林大步跨下來,他忙扶穩,“您小心點。”
“我沒那麼脆皮。”赫林随口道,順便快進了幾分鐘的進度條,他明明隻想找個旅行綜藝看看,誰知道蟲族的尺度這麼大,拉燈的節目都有。
裝好的窗簾被風一吹,帶來金燦燦的夢幻投影,類似竹簾那樣一條條的光線照射進來,随風變換着角度,輕盈柔美。
蘭斯看了一會兒,确實很漂亮,朦朦胧胧,就像赫林的存在,悄無聲息地改造着新房,滲透進他的審美、喜好。
赫林和蘭斯一起下樓吃飯,蘭斯表情平淡,他操作光腦暫停了播放:“你喜歡看?我發給你了,還要看點什麼書嗎,恨海情天?帶蛋跑?最近挺火的。”
“雄主!吃飯吧,粥快涼了。”
蘭斯習慣了赫林的脾性,毫無愧疚地打斷他,剛來主星一個月的雄蟲在網上沖浪的速度比古闆的蘭斯快多了,話題跳脫得不知道怎麼接。
雌蟲摘下帽子,不知是捂的還是氣的,臉頰有點紅,“我什麼都不想看。”
“那你說出來啊。”赫林無奈道,他都沒見過蘭斯有什麼娛樂,總不能全靠他猜, “下次有什麼都要告訴我。”
蘭斯乖乖地點頭,坐在露天的石凳上,盛了碗海鮮粥,眼神一動,喝了一勺粥把想說的話吞回肚子裡。
海鮮粥清爽不油膩,肉質鮮美,赫林一邊欣賞着院子裡努力了幾天的成果,一邊喝了兩碗粥,渾身懶洋洋的,隻想躺在草地裡打滾。
等他們吃完飯休息了幾分鐘,再不開口雄蟲又要忙得沒影了,思及他剛剛說的話,蘭斯直入主題:“雄主,我有一件事……”
“嗯?”赫林的低音磁性,好奇大半時間宅在家的蘭斯會有什麼事,讓他從吃飯開始就猶猶豫豫地想說。
“雄主,我有幾個同事,聽說我休婚假了,想上門來看看……”
原本蘭斯是不準備對雄蟲說的,打算随便找個理由拒絕。盡管覺得赫林好脾氣,也不該得寸進尺,邀請他不認識的陌生雌蟲來家裡。
“他們和我說幾句話就走,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