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因為赫林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看着就有蓬勃活力,和想象中萎靡不振精神不濟的雄蟲不一樣。
珀西和薩爾曼他們以為是蘭斯把他雄主照顧得太好了的原因,不僅年少有為晉升少将軍銜,而且匹配的雄主還這樣優秀。
誰能知道穩重會照顧蟲的蘭斯連做飯都起不來呢?
“大概半個月恢複,有情況随時給我發消息。”蘭斯垂眸喝了一口花茶,濃密的雪白睫毛微顫,蓋住眼中的冷冽之色。
“會的,十九軍等您。”薩爾曼安了一半的心,朝他行禮緻意,晦暗的紅瞳帶着如出一轍的野心。
他們默契地沒再聊軍務,口沒遮攔的珀西則在其中活躍氣氛,挨了瞪也高興,薩爾曼拿起一塊桌上的糕點,嘗到味道愣了下。
以時下對雄蟲的癡迷程度,若不是顧忌少将的威儀,被他冷得無法開口,珀西問的尺度會更大,蘭斯挑了幾個話題回答。
銀發雌蟲冷淡如月光映現在山頭的白雪,冷然自持不可接近,隻需輕輕一眼就能訓得軍雌俯首聽命。
但他今天的衣裝實在沒什麼威懾力,氣色好得不像話,甚至眉梢帶有微不可察的笑意,平白添了一絲軟和。
蘭斯發覺話多的珀西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對别蟲的雄主沒那麼感興趣了,似乎有情況,默默無聲地和薩爾曼對了個眼神。
身邊的屬下也能找到合适的雄蟲蘭斯就放心了,薩爾曼素來覺得雄蟲麻煩又軟弱,看着赫林倒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他隻關心少将的切身利益。
“少将,您沒受傷吧?”金發雌蟲不動聲色地掃視他敞露的領口,鎖骨以上沒看到什麼傷痕,但光鮮亮麗的豪門貴族總存在一點諱莫如深的隐秘。
薩爾曼和他一同出自上流家族,都有一個多情的雄父,蘭斯的雌父也是這麼過來的。隻有傻乎乎的珀西是從平民晉升,不懂他們的意思。
蘭斯心領神會,搖搖頭,手撐着下巴看了看窗外,迅速捕捉到一抹身影,笑道:“我很好,不用擔心我,半個月後軍部再見。”
“隊長,發|情期難熬嗎,有打抑制劑省事嗎?”珀西少不經事,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越發好奇。
面對如初生小鹿般的懵然眼神,蘭斯面上平淡如水,睨着他:“雄蟲的信息素更一勞永逸。”他隔着衣服摸了下小腹的位置,直白道,“雄主标記得很深。”
珀西若有所思,吃點心的速度沒慢下來過,每次出任務回來和吃不飽飯一樣,薩爾曼嫌棄地把自己那盤分給他。
他注意到精美的餐具,與蘭斯簡練的風格大不相符:“您有雇傭雌蟲幫您分擔家務嗎?”
“雄主不喜有外來蟲出入,所以沒有雇過。”
蘭斯沒說家裡大半的事情都是赫林在做,說了估計他們也不相信,還會覺得是信息素作祟,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就能眼見為實。
“少将又不能一直休假,赫林先生以後娶雌侍怎麼辦?”
薩爾曼冷不防地問,赫林少接觸外面的雌蟲固然好,但在他看來雄蟲就是一種需要照護的生物,不能放他們單獨在家。
“想那麼遠幹什麼,少将現在這樣挺好的啊。”珀西用手肘戳了戳薩爾曼,哪有剛結婚就說話這麼毒的,真是欠|操練了,小心被蟲打出去。
蘭斯好像忘記了眨眼,刹那間頭腦空白,抿了抿唇,聞到悠長的花香帶着一點苦澀。
“我還不知道……那不是我能管的。”
他神情冷晦,控制眼皮合上幹澀的眼睛,不表露情緒,視線落在右下角,一字一句地說:“随他的意吧,誰也抗拒不了繁衍的本能。”
銀發滑落在他臉側,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指骨微微發白,雌蟲看着自己打磨光滑的指甲一怔,松開手。
似是接觸到從未想過的盲區,心底兀地沉了一塊。赫林那麼精力旺盛的雄蟲,每天就已經夠忙了,除了他還能再摻和下另一隻雌蟲嗎?
“您也不用這麼想,我覺得赫林先生他不會的。”
薩爾曼若有若無地想提醒蘭斯别太沉迷雄蟲,得知他的反應還在開竅的第一步,轉而寬慰。
銀發雌蟲貌似沒有吃醋的意思,珀西和薩爾曼兩個面面相觑,少将想得這麼開明,打消了他們準備的一籮筐勸解的想法。
“少将,您……”
珀西想再問問蘭斯的感受,猛地閉上嘴巴,似要原地跳起來又死死黏在座位上,安靜如雞。
“……”
赫林猝然聽到蘭斯這番令他不太意外的言論,倒是在情理之中。
幾隻蟲石化了一般,要怪赫林的腳步太頻繁,他們說話沒有防備,沒留意赫林從什麼時候開始聽的,還是他主動發出點動靜,珀西才被吓到。
“餓了就去吃飯吧,外面天氣好。”
雄蟲輕笑一聲,若無其事地走進來,無視另外兩隻雌蟲紮眼的視線,手背貼了貼蘭斯的臉,面頰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