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以後會越來越繁盛的小院,青年因為陰天而沉悶的心情逐漸明朗,一圈下來,外套沾了一股花香。
從前院跑到後院,繞着别墅後面的小山坡,一條剛到腳踝的小溪靜靜流淌,周邊長了一片灌木叢,到了成熟季還能來摘漿果。
蘭斯急匆匆洗漱完下樓,看到的就是已經拉伸完、吃了早飯,正在聽早間新聞的赫林。
“雄主早安。”
蘭斯盛了粥坐在對面,他隻在晚上感受過雄蟲如火的熱情,早上看着赫林近在咫尺的俊臉就沒了那股勇氣。
“早啊。”赫林神采奕奕,飽含深意的眼神在蘭斯扣緊的睡衣上打轉,極其緩慢地定格在他臉上。
蘭斯從他暧昧的笑容裡讀出一句:睡夠了嗎?
雄蟲多情的桃花眼裡能拉絲,眸似點漆,話語在他嘴裡含了一下,泯然消散:“蘭斯……”
蘭斯都做好了被他調戲的準備,說到一半的雄蟲竟然又不說了,悠悠然翻閱着光腦裡的網頁,看得津津有味。
雌蟲隻好埋頭喝粥,不上不下,太過在意顯得他很想聽赫林說不正經似的。
餐廳裡隻有他一隻蟲吃飯的聲音,蘭斯無意識加快了用餐速度,剛吃完飯,抽了一張紙巾擦嘴,兩個碗就被赫林收走。
看着雄蟲進廚房的背影,蘭斯淺笑的表情凝住,心裡咯噔一下。
再遲鈍的雌蟲在揣測雄主的心思方面都不會太笨,今天結合昨天一回想,更何況蘭斯稱得上敏銳心細。
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雄蟲的晨跑習慣他是知道的,一直沒怎麼在意,可今天他下樓的時候赫林都吃完了早飯,在玩光腦也沒時間跟他聊天。
蘭斯發現,原來以前的雄蟲一直在等他一起吃飯。
他才發現,其實赫林也可以不等。
下午。
赫林在廚房架起了相機,定好了兩個機位,用昨天剩下的一袋五花肉拍攝烤肉的家常版做法。
因為蘸料可以自己調配,所以他猜測口味會更迎合大衆,烤肉沒有什麼技術難度,他就一邊做一邊解說,順便回應一些觀衆的評論。
雄蟲嗓音清潤:“有條件的用專門烤肉的小鐵爐,沒有的話用平底鍋、電餅铛也行。别說這不是烤肉啊,家常版,不管是烤肉還是煎肉,重點是别烤糊了就行。”
赫林一一展示用到的瓶瓶罐罐的調味料,甚至還有他自制的好幾種辣椒醬,分别标出了順序和用量,準備在文字版的教程裡再寫一遍。
他不敢再說适量,上個視頻裡他說一次适量,彈幕就爆炸一次,滿屏的問号,快被玩成了梗。
赫林沒想到vlog裡穿插的做飯片段也有蟲跟着學,比藍星上抱着手機隻看不做、還嗷嗷指望手機能聞到香味的觀衆們勤快多了。
雄蟲戴好手套:“用生抽、老抽、香油、料酒、耗油、白砂糖、辣椒、白芝麻、胡椒、孜然、味精,和蔥姜腌制。”
一口氣報了一長串,他吸口氣,一邊把調料和五花肉抓勻,一邊說:“每次調料要用這麼多是不是亂放的?真不是,每一樣都有用。去腥、調味、上色、提鮮,是不是會感覺更好吃?”
趁腌制的時間,赫林翻了翻評論區,忽視越壘越高的熱評,找到幾個關于做飯的問題,語氣帶笑溫柔低語。
【調料太多了,能不能自己搭配别的?】
“做飯最忌自由發揮,聽我的。”
【沒有這麼多調料怎麼辦?】
“有的全加。”
熱好鍋,赫林拍了一個特寫,鏡頭裡的烤肉色澤更誘人,一條五花肉被切成很薄的片狀,烤得脆脆的,油脂晶瑩,滋滋作響。
一片烤肉,赫林變着角度拍了好幾遍,過程中烤好一片吃掉一片,順便介紹了三種吃法,蘸着烤料幹碟、烤肉醬,或是不蘸料用生菜夾着吃。
剩下的烤肉在晚飯時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
蘭斯猶疑了一整天,不确定該不該在意早上的小細節,直接問雄蟲肯定是不實際的,赫林又沒有給他臉色看。
當初他覺得雄蟲的品行端方就好,沒想過深入了解,現在他卻為猜不透赫林的想法而焦灼。
赫林捕捉到了蘭斯偷瞄的目光,他看見碗碟裡的烤肉蘸醬,想起他又拍了複雜的自制蘸料,肯定會被觀衆們扣問号,不禁翹起嘴角。
誰讓藍星的飲食文化花樣繁多、博大精深呢?
抱着好好制作一期美食教程的決心,早早給陽台上的花草澆了水的赫林靠在床上,刷着同類型博主的視頻學習。
蘭斯越過雄蟲的雙腿,輕手輕腳地爬上床。
從雄蟲的光腦裡不斷傳出陌生雌蟲的聲音,赫林面無表情地看了幾分鐘就劃到下一個。
蘭斯咬了咬唇,鑽進被子裡。
光源熄滅。
赫林摘下光腦放在床頭,雙手伸進被子裡,觸手溫軟,薄被模糊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