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金玉聽此,頹廢的走回到陶氏身邊,掙紮道"不是的,與你無關..."
蔺木樨走了出來,來到陶氏身前"你為何要如此,你讨厭我,跟我說就是了,我自會離開。為何,非要如此污蔑我?"
"為何如此?呵呵...我嫁進蔺府時,蔺府靠着先人的蒙陰,尚可溫飽。是我拿着嫁妝,給夫君謀差事。是我拉下臉面,被婆家姊妹嘲笑,用娘家的關系,攀上了商隊,使家中富足。我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蔺府能擠進士族,能讓木槿有個好的将來。可你來了,卻要分我這,幸苦經營的家業,分我兒木槿的前途,我怎能容忍?"
"我從未想過分木槿什麼,也未貪圖蔺府的家業,我隻是想..."
"你現在不想,不代表以後不想,我不能放你這個隐患,在我兒身邊。"
"啧啧...你這娘們夠狠的,不僅要趕走,還要他終身回不到蔺家...不過...跟上面那位比起來,手段還是太弱。"單忠納悶的看向陶氏"看你夫君也知情,定是默許了,你要是私下處理了,你夫君定不會追究...何苦鬧的滿城皆知?"
"她要名聲。若是私下沒了,百姓們定會私下議論,越傳越亂,會影響木槿之後的名聲。何況還有張仙師在,以後東窗事發,更是難以了結。她用計把張仙師一起送進牢内,并在百姓面前博得好名聲。若是張仙師是個普通的術士,這計就成了。可惜了..."成風惋惜道。
童謠看向蔺木樨"你有什麼打算?"
"要什麼打算,既然找到了主謀,公事公辦就是了。童謠,我們該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官府。我們修道之人,要遠離紅塵是非。"張山說完,轉身離開。
童謠點了點頭擡腳離開,走了兩步見蔺木樨仍然站着不動,她轉身張口準備喊木樨。這時,從衙門外走來一個老太太,她走到縣令前道"大人,我老婆子是蔺金玉的阿娘,陶氏是我兒媳。敢問大人,老婆子現在是否能帶我兒與兒媳回家?"
縣令搖搖頭"不可,陶氏犯了律法,本官要秉公處理。"
"要怎麼罰,朝廷頒布法令,可用銀錢減刑,大人您看,我們交多少合适?"
蔺木樨看了看蔺老夫人,又看了看蔺金玉,他們從始至終關心的都是陶氏,他哽咽道"阿爹,阿婆,你們既然不喜我,為何還要認我回來..."
蔺老夫人看向蔺木樨,滿含愧疚道"你是蔺家的血脈,我們怎能不喜你。我們想着你回來,能為蔺府增力,成為木槿的助力。隻是未想到讓陶氏生出了不安,讓木槿出現了抵觸。你跟我們分離七年,與木槿比起來,情感淡了許多,而你又不願顧全大局,肯吃虧。我們隻能放棄你,保全木槿與陶氏。"
"好,我蔺木樨從今天開始,改姓門,叫門樨。自此之後與蔺家再無關系。"門樨說完,向縣令行禮"大人,我不告了。"然後轉身來到童謠身邊,與童謠一起追向張山。
單忠開心的拍拍門樨的肩膀"好樣的,你這小子,老子喜歡。"
劉青眼中閃過贊賞,看了眼縣令"算了,都各自回去吧。"說完走出衙門,追上童謠他們。
夜裡,張山睜開眼看向躺在榻上熟睡的門樨,扔出一張符到門樨面上,并懸于空中。同時,單忠醒來,迅速站起身站到張山身邊。一刻鐘之後,一團黑氣從門樨身上飄出,懸于空中。單忠走向門樨,伸手把他打暈,警惕的看着空中的黑氣。
隔壁是童謠的房間,她此時正在睡熟,枕邊放着銅鏡。突然,碰的一聲,銅鏡跳了起來,落到地上。童謠被驚醒,她看向地上的銅鏡,隻見銅鏡散出黑氣。她慌忙起身,拿起銅鏡打開房門。
同時,隔壁的房門被打開,劉青與成風走了出來。童謠舉起散發黑氣的銅鏡,給劉青看。劉青點了點頭,推開隔壁張山的房門,卻看到了房内空中漂浮着一團黑氣。
張山看向進來的劉青"你來幹什麼?"
"好奇。"
"那你自己小心,童謠,你站我身後。"童謠聽到命令走到張山身後,回頭看了眼站在門邊的劉青,想了想,轉身走回去,拉起他的袖子,一起站在張山身後。
張山莫名的有些牙酸,他忍住教訓童謠的沖動,看向黑氣"我已經為木樨洗脫罪名,你也該現身了。"
黑氣聽完在空中晃動起來,片刻之後,出現一個耄耋老者,雖然魂魄殘破不堪,但眼中露出睿智,一看便知生前不是普通人。
老者看向門樨,眼中閃出一絲心疼,他轉頭看向張山"樨兒如今無處可去,無人可依。老夫再有個請求,就是給樨兒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若是你能答應,老夫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小子,我甚是喜歡。我準備收他做義子,以後在我麾下。我在一天,就保他一天無憂。長者您請放心。"單忠回道。
老者點點頭看向張山"老夫是楚國郢城範氏,範氏曆代誓死效忠楚王。從我出生之時,郢城被秦軍攻陷,并燒毀了楚王族的夷陵,屈原聞訊投河自盡,楚國接連失守多座城池。之後雖然收複,但秦國給與楚國的傷痛,始終無法消散。楚人眼中的秦國,猶如一座大山,壓制着整個楚國,給與楚國無盡的羞辱,老夫就是在這屈辱中長大。等老夫十五歲入宮,任職宮中近衛半年之後,考烈王繼位,任用春申君,讓楚國有了喘息之時..."
"老子要問的是雲夢山,沒空聽你亡國家恨。"張山不耐煩的打斷老者。
老者震驚的看向張山,片刻之後酸楚的歎息道"也是,現在隻有漢,都是漢朝之人,哪還有所謂的楚秦之分...你這稚子,先别急,聽老夫徐徐道來..."
童謠聽此笑了出來"老爺爺,你是否許久未開口了。"
"不錯,确是如此。老夫心中憋了許多秘密,不敢對人言。做了十幾年的鬼,隻想叙述平生,讓各位評評,究竟是對多錯少,還是錯多對少。"
"好,我們就聽聽這位經過秦掃六國,又經曆過高祖建立漢朝之始的先者,講講這個亂世紛争,天下的風雲變幻。"劉青說完,找了個凳子坐下。
童謠見此,也坐了下來。單忠兩眼放光的看着老者,站在老者面前不動。張山憋了一眼衆人,額頭跳了跳,前面的是一個死了十幾年的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