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這幾日開始琢磨自己有什麼能傍身的手藝,便在院中擺了個小桌子,鼓搗起手工活,卻最終隻做出了幾個醜不拉幾的小玩意兒。
她用左手包住右手發顫的指尖,歎了口氣。
“阿涵,今日陪我去長恩寺上個香吧。新年了,該去拜拜菩薩的。”
慕夫人的聲音自院口處傳來。
長恩寺?
慕涵心念微動。
慕婉被尋回來的前一年,她在那裡為家人貢了一個願燈。
如今她已不把相府的人當家人了,心意已失,還留着燈許什麼空願?
思及此,她點頭道,“走吧。”
慕夫人面上浮現欣喜,心下暗自松了口氣。
她還怕慕涵不願意去,特意編了好幾樣借口,誰成想這麼輕易就說動了。
心跳的有些快,但出府的一路,慕夫人表現得像往常一般小心翼翼。
上了馬車,慕涵便喝了口水。
這兩天不知怎的,廚房做的菜都有點鹹。
秀秀知道她渴,又幫她倒了點。
可是還沒等慕涵飲第二盞,就身體一軟倒在了秀秀身上。
秀秀有些驚慌,剛想喊,就被慕夫人的丫鬟用帕子捂住了鼻息,也被迷暈了過去。
慕夫人看着暈過去的主仆二人,這下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玉道長取一滴慕涵的心頭血。
道長說過,被取過心頭血的人好好溫養一陣子便可恢複。
阿涵在北境待了三年都還活蹦亂跳的,想來問題不大。
而此時,離馬車不遠處的一扇屋檐上,一個灰衣身影靈巧地跟着馬車行進的軌迹,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她一路跟到了道觀。
在見到從道觀中走出來的那人時,珍珠燕那雙好看的眉狠狠蹙了起來。
那不是玉難留那個妖道麼?
怎的攀上了相府?
她觀察着慕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之後,她的丫鬟将慕涵扶了出來。
珍珠燕看慕涵的身形就知道她是被迷暈了,心道不好。
本來是看“小郎君”有趣,離京之前想再會一會她。
結果沒成想,這一來就攤上事兒了。
她觀察了下道觀中的布局,有幾位弟子一看也是有功夫的,鎮守在道觀中各處。
看來靠她一個人是不行了。
但是沒關系,這不是還有許歸言派來的那幾個小哥麼?
紅唇一勾,她的身影倏地消失于屋檐上。
而旁邊的暗巷之中,許歸言的幾個手下一邊小聲聊天一邊看着道觀。
“大人這一趟去青州查案查的有點久了,告王的案子這麼棘手麼?”
“此事牽扯皇室,你别多嘴。”
“我是替大人着急啊,好不容易有中意的小姐,他再不回來,人家小姐都要把他忘了?”
“誰把誰忘了呀?”一雙嫩如蔥段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耳邊一陣呵氣如蘭。
那人身形一緊,下一秒就提劍橫在珍珠燕脖子上。
珍珠燕沒亮出武器,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她攤了攤手,“我可不是來打架的。”
那小哥耳朵紅的不像話,嘴上惡狠狠,“那你是想幹嘛?”
珍珠燕噗嗤一聲笑出來,理所當然道:“搖人啊。”
她下巴點了點道觀的方向。
“呐,那裡面那個道士是妖道玉難留,專喜歡收集些活人血肉用來煉丹的。”
那幾個侍衛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再聯想到被攙下馬車的慕涵,對視一眼,“不好,涵姑娘!”
珍珠燕彈了彈仍橫于她喉嚨前的利劍,言語之間豪情滿溢,“是啊,為了我們的涵姑娘,今天就讓咱們放下偏見,聯手誅了那個妖道。”
那幾個侍衛聽了珍珠燕的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救人的事情要緊,當下就制定起了策略。
而此時,慕涵醒了過來。
她的意識模糊,不知自己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