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一個新來的老師算什麼東西?”我雙手叉腰,一副還要上來幹架的樣子。
“怎麼,就你了不起啊,狐狸精。”剛才那個問問題的女生不屑道。齊蒽娜,第一個對外散播我謠言的人。
“首先,校規上明明白白地寫着要尊重師長,其次,不可在課堂上飲食,這是最基本的。你們的行為已經算是違紀了,教室裡的監控可是把剛才的經過全部都記錄下來了呢。”我靠在身後的課桌上,斜眼看向周邊的學生,“嚴重違紀可是要處分的哦。”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他們不再糾纏,齊蒽娜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便回到了座位。
轉身,隻見林老師一臉震驚地望着我,手中的教案被擱置在一邊。她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地集中在了我身上,以至于忘記了蓋上手中紅筆的筆蓋。
這便是我們的初次相遇,她以一種極為狼狽的方式出現在了我的世界。
看了看課表上打印的教職工姓名,她的名字被印在最不顯眼的位置,卻是最好聽的—林思弦。
可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女人,卻瘦的不成樣子。難以想象,她到底經曆了什麼。這份好奇自此深深地埋在了我心底。
每當下課鈴響起,她都是急急忙忙地離開,并未留下些什麼,家庭作業也是别的老師布置的一半。
我快步追上去,那道消瘦的影子漸漸地隐入人海。她輕飄飄地來,又輕飄飄地離開,似乎從未存在過。可我沒有在她身上聞到同類的氣息,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一連幾天,我見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但班裡人對她的評價可謂是層出不窮,還全都是負面的。
“那個老師會不會得了病啊?”
“也許是的。”
“啊,好可怕,真怕被她傳染……”
“真晦氣,我們離她遠點吧。”
“那交作業……”
“大不了别交了,咱們自己學不好嗎?省得和那個病人有接觸。”
……
鬧劇愈演愈烈,後來,班裡大部分人都不願意交語文作業了,語文課代表也成了一個擺設。
“課代表可以過來幫忙數考卷嗎?”林老師小聲地請求道。回應她的,隻有一雙雙冷漠的眼神。
“老師,我申請辭職。”語文課代表陳顔站了出來,像是做過了強烈的心理鬥争,她的呼吸都帶着視死如歸的堅毅。
林老師沒有反應過來,手停留在半空。
“老師,我最近有些忙,然後想空出時間補習數理化,希望您可以諒解。”陳顔始終和老師保持着三步的距離。
“原來是這樣啊……”林老師苦笑,小心翼翼地後退,生怕吓到學生了。
“謝謝老師。”說完,陳顔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思弦的表情透着淡淡的落寞,轉而又消失不見。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後背,淺色的襯衣下,勾勒出如同樹枝般骨感的軀體。
“老師,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課代表。”我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接近。自己平時不參與任何活動,實在清閑。于是,我想給自己找些事做做,不然一直這樣生活未免太無趣了。
“你願意?”老師猛地擡起頭,唇瓣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