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仿佛時間都靜止了。我回味着那句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喊,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從心中傾瀉而出,無法遏止。
“安拉提……”她重複了一遍,比方才更為堅定,更為有力,讓我頓時尋到了一絲希冀。
是的,這是我的名字,真是真正的我。可能在這時,我才真正地明白了自己是誰,活着究竟有什麼意義。
“思弦。”我上前一步,将她擁入懷中。感受熾熱的體溫,氣息的交融……
她似乎比先前更加闊實了,身體不那麼僵硬,眼裡也有了正常人的神采。我們都在慢慢變好。
“以後,請以最真實的一面對待我吧。”她湊近我的耳畔低語。
耳尖被一陣溫熱的風拂過,帶着縷縷莢果汁的清香。我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片紅暈,滾燙地灼燒……
我怎會被一個女子撩撥了?這簡直是,不成體統。
我慌忙别過頭去,試圖掩蓋這抹不安。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靠得更近了些,想要查看我的情況。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又想到了什麼,迅速地為我戴上帽子,“會不會是陽光太猛烈了?”
“哈,不至于。”我回過神來,順手把帽子摘下來還給她,“我其實不怕陽光,主要是剛才,剛才沒看仔細,差點絆倒了。”
我看了看身後,路面凸起的石闆松松垮垮,不時地發出“咔哒”的響聲。
“你看,這石頭磚有些老舊了,如果不仔細看路就會摔倒。”為了自圓其說,我指了指身後,卻下意識地發抖。
“噗。”她笑了出來,“這個嘛,也就一點點而已了。”
一個男孩路過那塊石闆,平安無事。其實它并沒有我形容的那般危險,哪怕是正常地劃過去,都不會磕到。
好吧,這次算我輸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吧,我該去咖啡廳工作了,你也該去忙了。”
兩人走到十字路口,這才不舍地分别。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我竟有種怅然若失的錯覺。害怕她下一秒就永遠地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也無法徹底地剖析其的構成。再也看不透自己的内心,深深地陷入。
“安拉提伯爵。”久違地聽見了這道聲音,我猛地回頭,隻見黎溪正悠悠地靠在花圃旁,手裡還拿着一封早已被揉的亂七八糟的信件。
“什麼事?”我走近她,她便起身,将信件遞給我。
“人類已經提前開始了計劃,我們該動手了。”她的表情變得凝重,“高層對你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現在要求你立刻與那個人類女人劃清界限,否則,我無法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聽到這番話,我頓時如墜冰窟。本以為自己能與她在這裡度過平凡的生活,未曾想有一天竟會被完完全全地粉碎。
“這封信是德裡克斯給你的,我來時碰到了一些狀況,所以弄得有些皺了。”她低下頭,脖頸處還流淌着鮮血的傷口說明了她方才也許經曆了一場惡戰。
她拉了拉衣領,将露出的部分遮蓋住:“現在,太平的日子已經結束了,夜晚即是殺戮。”
“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我自會做好打算。”我伸手撫上她的肩頭,将精氣送向她的身軀,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了。
“謝謝。”她停留了片刻,便隐沒在了陰霾之中。
我拆開信件,暖黃的信紙上隻有一個單詞— gather.
信封裡還裝了一片太妃糖,盡管它經曆了颠簸,卻還是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