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以往這裡有很多被遺棄的寵物,有些是因為戰争流落在外,還有一些是被吸血鬼拿來做實驗後丢棄的。總之,都很凄慘。
“你喜歡就養着吧。”我默許了她的行為,特意騰出雜物間給貓做窩。
“這樣就不會太無聊了。”林思弦蹲了下來,用一根柳條做簡易的逗貓棒。
“對了,貓應該吃什麼?”我在廚房翻了又翻,隻找到一些血袋和幾瓶開過的酒。
“哈。”林思弦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橫七豎八的酒瓶上,“難道你這裡沒有面包?”
“沒有。”我搖了搖頭,“我現在幾乎不吃人類的食物了。”
“啊,好吧。”林思弦扶額,“那我今天會不會沒飯吃了?”她看了看貓,又看了看她自己。
“我去買米和菜。”無奈,我隻好提起一個菜籃,“在家等我。”
我又想起了什麼,急忙折返回來:“你想吃什麼?”
“就以前吃的白斬雞和青菜炒香菇。”她上前為我整好衣服,“去吧,路上小心。”
我們就像以前那樣,各自安好。我帶着菜籃,就像一個普通人。集市裡喧嚣一片,賣魚的老頭吆喝:“深海大黃魚,天然有機,味比十八歲少女诶。”
雖說人類躲在了暗處,但他們遺留下來的文化傳統依舊貫徹這個世界。幾千年下來,我們也漸漸地接受了人類的飲食習慣,隻是,普通的食材無法完成我們的需求,隻能當做口中無味時的消遣。
“來一斤青菜,再來一包幹香菇……”我熟練地挑選,挑出了最新鮮的一棵。
等待時,我在後面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淺色的西裝,半披的金色狼尾。德裡克斯,他也在,在賣黃魚的大爺那邊讨價還價。
“你這袋子裡有水,就抹個零頭呗。”他厚着臉皮地收回兩枚硬币。
“哎呀,大家都一樣,你就别計較這幾個子兒了。”大爺搖晃着手臂勸解。
無奈,德裡克斯隻好提着綠色的袋子離開了魚鋪,轉身便看到了我。
“難得啊。”他鄙夷地朝我走來。
“你管你自己。”我沒好氣地背過身去。
“要不今晚我們兩個湊一桌?我一個人好生寂寞。”他靠在一旁的桌沿,顯得風流倜傥。
“抱歉,有約了。”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怎麼能抛下你的未婚夫去找别人呢?”他表露出被我傷到的神色。
然後……我們兩個一起回到了别墅。他提着魚蝦,我抱着菜籃,活像退休的閑人。
“你回來了。”林思弦出門迎接,卻在看到德裡克斯的那一秒愣在了原地。
“我是她的未婚夫。”德裡克斯毫不客氣地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是的。”我回應道。
難以察覺,林思弦的眼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地位,一直不敢發出響動。
白貓熟睡在角落,林思弦坐在它身邊,默默地注視我。
三人的空間格外擁擠,有一個人注定是局外者。久違的炊煙,久違的小幸福……苦酒裡撒上蜜糖,隻是昙花一現的溫柔,到頭來還是灼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