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好,十分醇香。”
蘇念蘇腹诽歸腹诽,嘴上還是禮貌誇贊。酒确實是好酒,鄭河遠宴請林易安,自然是要用最上乘的白酒,上萬塊的茅台,品質擺在那。隻是她不喜酒,說不出什麼更深層次的專業術語,誇贊的話顯得幹巴巴。
白酒是鄭河遠平生之好,能得到年輕女孩子的肯定,他很開心。
“林總覺得這酒如何?”他視線飄到林易安身上。
“不錯。”
淡淡回應一句,林易安拿起面前印有複古圖案的精緻瓷杯,一口飲盡。
于智成愕然睜圓眼睛,看來這位蘇小姐對老闆十分特别,要知道老闆平時面對敬酒都是象征性抿一點點而已,從不一口悶。
林易安見助理還站在自己身旁,不解轉頭看他。
于智成讪讪咧嘴,回到自己位置。
既然敬了林易安酒,就不好漏掉鄭河遠,畢竟這頓飯是他請。姐弟倆對視一眼,默契舉起酒杯。
鄭河遠最喜歡大方識趣的年輕人,笑呵呵欣然接受。
兩杯五十三度的白酒下肚,蘇念蘇略感微醺,話逐漸變多,不過理智還在。
菜很快上齊,衆人客氣兩句動筷。
蘇念蘇夾起一塊糖醋魚,仔細挑刺,殷勤放進林易安面前的瓷碗中。
“他們家這個魚特别好吃,你嘗嘗… … ”
“好~ ~ ”
林易安聲線裡蘊含着難以掩蓋的喜悅,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夾菜。輕輕夾起魚塊,魚肉入口即化,酸甜适中,味道極好,配得上招牌菜三個字。
“怎麼樣?好吃嗎?”蘇念蘇雙目滿是希冀。
林易安點頭:“好吃。”
“我以前不喜歡吃魚,吃過這家糖醋魚我才發現魚竟然可以這麼好吃。”語畢,蘇念蘇才反應過來話有點多,抿唇不好意思笑笑。
以前兩人同桌時期,林易安總是沉默寡言盯着窗外發呆,身為班長的蘇念蘇認為自己有義務照顧到每一位同學,故而廢話特别多,從學習到喜好,甚至是食堂的午飯。
每每說到食堂難吃的飯菜,她都會忍不住抱怨幾句:“真的超級難吃,也不知道食堂師傅有沒有廚師證,人怎麼可以把飯菜做到那種難吃的地步。我爸做飯特别特别特别好吃,等有機會,你去我家嘗嘗我爸的手藝。”
“真的嗎?”
“什麼?”
“我真的可以去你家吃飯嗎?”
“當然!”
“謝謝!”
少年唇角扯起優美弧度,笑容淡淡。
蘇念蘇被那笑晃了雙眼,她不知道的是,林易安從未吃過自己爸爸親手做的飯菜,哪怕是難吃的。
然而,高中兩年,直到分别,林易安也沒有機會去蘇念蘇家吃飯。
糖醋魚的味道還彌漫在口腔,林易安腦中浮現當年少女眉眼彎彎誇贊自己爸爸廚藝的畫面,不知這次,他是否有機會到她家品嘗他爸爸做的飯菜。
會的,一定會的,想到自己真實目的,他胃部到心髒位置劃過一絲異樣暖流。
蘇念蘇不清楚林易安心中所想,更沒有發現他那有意無意的深情眼神,自顧自夾起一塊魚默默吃着,不再言語。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葉齊晨,會心一笑,“林總既然和我姐是老同學,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我姐家,嘗嘗我姨夫的手藝,不輸這裡的大廚。”
“好,有機會我一定去。”林易安這話接的毫不猶豫。
鄭雅晴幽怨盯着葉齊晨,怪責他多管閑事。
葉齊晨餘光察覺到左側視線,扭頭沖着鄭雅晴燦爛一笑,舉起酒杯:“鄭小姐,我敬你。”
正在氣頭上的鄭雅晴拿起酒杯一口灌下,抓起酒瓶又斟一杯,“我也敬你。”
倆人你來我往喝下幾杯,都顯露醉意,李萱萱捏着筷子,癡癡望着葉齊晨,始終不敢與他說話。腼腆的女孩子總是如此,縱使有好感,也不敢主動。
孫海洋和錢昊平時應酬多,最會活躍酒局氣氛,見葉齊晨和鄭雅晴開了頭,兩人也不再拘着。
鄭河遠看着一群年輕人笑鬧,不時拿起酒杯,輕啜一口。
表情嚴峻看起來不好親近的林易安,也在兩人熱情中,盛情難卻飲下一杯。
葉齊晨就有點難了,既要應付孫海洋和錢昊,又要幫蘇念蘇擋酒。
一頓飯下來,姐弟倆雙雙醉倒。
蘇念蘇酒量不好,隻不過幾杯酒下肚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葉齊晨是真的爛醉,三瓶酒,他占三分之一。
錢昊和孫海洋是老江湖,酒量極好,懂得拿捏分寸,隻灌葉齊晨酒,他們看得出蘇念蘇在林易安心中的分量,所以隻是象征性勸了幾杯,不過兩人沒想到她酒量會那麼差,四杯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