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德雖然仍沉浸在失落中,還是溫順而乖巧地随了嚴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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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邊角圓潤的小匣子,嚴恃在打開前檢查了一下鎖扣,之後才緩緩打開,取出裡邊靜靜放置的藍寶石項鍊,藍寶石晶瑩剔透,釋放着宛如深海的深邃。
嚴恃單膝跪地,将藍寶石項鍊給信德系上,他的手繞一圈在信德的脖頸後細緻地幫他調整,信德能感受到項鍊冰冰涼涼地貼在他的鎖骨。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或者說是留給我未來珍視的人,是我在整理的時候才發現的。她從來都不愛帶任何的配飾,打扮從來都是以幹練為主,我未曾見過她軟弱和愛美的一面。”
嚴恃的聲音挨得近,在信德的耳邊回旋,“直到我發現這條藍寶石項鍊,才發覺,原來是我沒有察覺她的另一面,而不是她沒有。”
“給我會不會不合适,我、”信德摸着那顆藍寶石想要還給對方,他是嚴恃的後媽,沒理由收下這樣貴重的物品。
突然,信德的手機嗡嗡響,他們中斷了談話。信德摸起手機一看,是嚴誠,頓時不知該不該接,他無措地看向嚴恃。
嚴恃的眼神暗了不少,“接,為什麼不?”他甚至這麼說道。
信德的眼睛閃爍着猶豫不決的眸光,手指遲遲沒有落下,思量了之後還是點了拒接,準備過後再回。
手上正在給人戴項鍊的人歎道,話裡似乎意有所指,“從來都不是你的問題。。”
“任何精美的飾品在我們信德身上就沒有不合适的。”嚴恃給他戴好了後,描摹着信德的輪廓,“信德,我母親将最華麗的東西留給了我,你的奶奶也是這樣,從來都不曾消失,隻要你記得。”
奶奶......信德想起來他曾經問過他的奶奶為什麼這麼喜歡躺搖椅,奶奶的笑容舒展開,說,“因為奶奶年紀大了,沒辦法陪信德在外面玩一整天,躺在搖椅上就能陪咱們信德多玩一會。”
他的奶奶已經把她最好的東西留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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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媛離開的原因是她的爺爺在夢中徹底沉睡,她要去參加葬禮,據說走得很安詳。
當媛媛離開這裡的時候,她的神色很平靜,可她的眼神有些惘然。
信德三兩步走到她的面前,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柔聲說道,“我的奶奶是這樣的。”
媛媛愣了愣,回抱了一下。
之後她從她的背包裡掏出串珠,套在信德的手上,“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沉香手串,他說如果以後有看到合适的人,就送給他。”
媛媛揚揚手,顯然她自己手上也有一串,“這是好朋友的證明。”她上下點着頭,如此說道。
信德總覺得或許不是給朋友的,但他思索不出什麼,索性一同點頭,“是好朋友。”
他揮别了他的好朋友,戴着那串好朋友的象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