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急匆匆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來，穿着學校制服的男同學匆匆跨步而來。

為了趕路，他甚至差點沒喘過來氣：“對不起！……我來晚了！”

王饒饒歪着頭打量對方。

男同學個子不高，比自己矮了半個頭，長相清秀，動作卻頗為局促——被貓貓盯着看的時候，他甚至會不自覺的移開視線，似乎不太習慣和人對視。

像什麼呢……像卡米爾叔叔剛救回家那隻兔子，敏感，膽小。

沒有捕獵能力，卻一直想往外跑。

被王饒饒盯得有點發毛，勉強自我介紹完，方一華不得已開口打斷他的視線：“同學？”

“唔！”

王饒饒遺憾點頭。

看在兔兔的份上……好吧，其實是因為這個退學理由好像也不是很有說服力。

見王饒饒态度良好，方一華總算是松了口氣。

“抱歉，剛開學，班裡需要重新布置……耽誤了時間，實在不好意思。”他邊走邊解釋道，順便想去幫王饒饒拉行李箱，“對了，同學你也是被推薦入學的嗎？”

“對。”王饒饒繼續點頭，順便拒絕他，“箱子我自己拿就好。”

“哦……嗯！”稍微有些尴尬，但方一華反而因為前面的答案，對新同學生出了幾分親切，“我也是！不過我入學的時間比你早一年，現在讀高二。”

“嗯嗯。”

王饒饒胡亂點着頭，但心神早就随着路線開始飄遠了。

上一個理由不行，那還有什麼退學理由呢？

打架？

王饒饒看了看方一華。

前面走的這個兔兔看起來不太經打……而且一定會被村長老爺罵欺男霸女。

踹門？

王饒饒看了看教學樓的古老木門。

看起來好貴的樣子……破壞公物又要被告狀。

唉，還有什麼辦法呢——

“還有，我是你的接引人，你跟我住一個宿舍，以後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來問我——啊，同學？同學？”

碎碎念沒有得到回應，方一華連喊兩聲，回頭一看，新同學正在神遊天外。

後者心事重重都擺在臉上，表情也越看越難過，好像是在擔憂什麼一樣。

出于遲到的愧疚感，方一華還是盡力安慰道：“别擔心，不是每一個貧困生分班都會被安排到F班的。你能拿到推薦信，成績一定很好，說不定能分到A班去呢。”

F班？A班？

王饒饒終于回過神了。

他撓了撓臉頰，有些好奇：“分班是什麼？”

不怪斑點小貓問題太蠢，實在是樂樂村裡隻有他一個未成年，别說分班了，村裡連小學中學都沒有，教育孩子全靠師兄師姐和各位長輩言傳身教。

——嚴格來說，這還是王饒饒第一次和同齡人溝通。

“分班？”

方一華愣了愣，摸不清楚新同學的意思，但還是解釋了一下：“分班就是學校按照成績高低，把學生分成A到F六個班，進行不同的課程學習。”

捕捉到信息點，斑點小貓智商立刻上線。

“你在F班？”王饒饒睜大眼睛看他，“你有推薦信，成績也很好吧？也在F班嗎？”

提到這個，方一華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起來。

“嗯。”方一華扯動嘴角，勉強笑了一下，“F班同學成績都不是很好，學校會安排一些貧困生……去幫助學習。”

“那不是挺好的嗎？”

王饒饒愈發好奇了：“為什麼去F班不好啊？”

方一華甚至不知道他這句話是真的疑問，還是在裝傻。

“F班的學習氛圍很……一般，呆久了成績都會下降的吧，更何況是對我們這種沒有家庭背景的貧困生。而且學校雖然補貼給的很足，可是成績如果不達标，一樣會被退學的——”

“退學？！”

不等方一華把話說完，王饒饒就提高了聲音複述了一遍。

“對、對啊。”

不知道新同學怎麼突然興奮起來，方一華被吓了一跳，還以為他聽錯了，趕忙強調道：

“是真的會被退學！連複學都沒可能，完全沒有商量的！”

——那、不、是、更、好、嗎！

從來沒有正經上過學的斑點小貓目光炯炯，甚至開心地想在地上滾上兩滾！

早說嘛！

要是成績差就會被退學，那他簡直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