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二人各懷心事,笑意盈盈地進了國公府正門。
闫衡大搖大擺地進去,迎面迎來一道深邃的目光,迎着朱紅大門一聲厲喝:“逆子!跪下!”
“撲通”一聲,闫衡一聲不辯,立即跪下。
“禁閉期間翻牆出府便算了,還敢私自出城。來人!家法伺候!”
鄒楠下意識想為闫衡辯解,卻被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拉住。鄒楠回頭一看,那人眉宇之間英氣逼人,身姿挺直,雖立得端正,卻給人一種漫不經心之感。
長相張揚,讓鄒楠覺得她是在故作端莊。
畢竟這是在闫衡家裡,鄒楠不敢貿然開口,那種深宅大院裡的話本子一一在鄒楠腦海中上演。
“傳言不虛,果真是個美人。”那人偏過身子,讓出一條路,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貌美的婦人,冷着臉盯着跪在地上的闫衡。看起來有些年紀,但一張臉上毫無歲月痕迹,鄒楠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哎呀,我兒快過來讓我看看!”貌美婦人俨然沒了方才冷氣逼人的模樣,拉過鄒楠的手開始一陣誇。
“不錯,不錯,那混小子不知禮數,委屈你了。”
“這一路定是勞累了,我已吩咐廚下,為你接風洗塵。”
“......”
鄒楠默默抽回手,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
會想起闫衡說過的話,鄒楠不難猜到,這位貌美的婦人應當是闫衡的母親;而那位眉毛豎起,要給闫衡上家法的,應當是闫衡的父親,國公爺。
闫衡的母親名為程英,是程家獨女。
鄒楠溫柔一笑,俯身行禮:“國公夫人安好。”
轉而面向那位年輕女子,一時之間難以判定,隻得将目光投向闫夫人。程英眉開眼笑:“你瞧,我光顧着高興,竟忘了與你介紹。兒啊,你即将與那混小子成親,提早叫一聲嫂嫂也無妨。”
“嫂嫂?”鄒楠默念出聲。
孟芝笑着應聲。
“成親?”鄒楠忽然捕捉到闫夫人話中奇怪的字眼。
闫衡不是說不用真的成親?怎麼與他說的不一樣?
等等,闫衡好像也說過實話實說就行。
面對熱情似火的婆媳倆,鄒楠小聲道:“闫夫人,您似乎誤會了,我與闫衡之間,并不是您以為的那樣。”
闫夫人一怔,與孟芝交換了個眼神,瞬間便明白了。
消息有誤,人家姑娘不願意嫁給他們家這個混世魔王,鄒楠不知是被闫衡用了什麼手段騙回家的。
如此一想,程英挖了闫衡一眼,轉而溫和笑着看向鄒楠,重新拉起鄒楠的手,道:“兒啊,咱們不管那個混小子,他虧待了你,今日這頓打,是逃不掉的。”
鄒楠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後傳來闫衡不痛不癢的哀嚎。
“救命啊,爹,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這回吧!”
“娘,你快勸勸爹,再打下去,您小兒子後半輩子的幸福就沒了!”
鄒楠小心翼翼看向闫夫人,隻見闫夫人冷着臉,道:“還不快住嘴!大門還沒關呢,什麼渾話都說得出口!”
鄒楠這才注意到,朱紅大門敞開着,來往衆人皆伸頭瞧一眼,看一看這國公府的笑話。
鄒楠忽然注意到,有那麼幾個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城門那邊見過。國公府深得聖寵,坐落在皇宮旁邊,那幾個人總不能是特意從外城過來看國公府二公子挨打的吧?
再一看闫衡那副吊兒郎當要死不活的模樣,鄒楠哪裡還不明白,闫夫人這是在提醒她,他們這一家人是在做戲呢!
鄒楠暗自松了口氣,方才真是關心則亂,闫衡被皇帝下派出任務,旁人不知,他們自家人怎能不知?真是白操心了。
闫夫人好像忽然明想起家醜不可外揚一般,招呼下人緊閉大門。闫衡聽見聲音忙從長凳上下來,一般哀嚎着,一邊朝他的父親大人作揖行禮,場面滑稽可笑。
國公爺闫崇禮依舊鐵青着一張臉,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關門之後,上京城中盛傳,國公府闫二公子無視皇家威嚴,禁閉期間翻牆出城,帶回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國公爺為此大動幹戈,闫夫人不知為何面露難色。
這話本就不真,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變了個味兒,變成:國公府二公子禁閉期間外出私會青樓女子,國公爺被氣得一病不起,闫夫人更是以淚洗面,硬生生将鄒楠傳成隻會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将闫衡迷得團團轉。
傳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鄒楠根本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與闫衡之間的關系更是一清二白,人們從閑言碎語中捕風捉影,無中生有,對男女關系的惡意從來隻針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