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珩想到什麼,張張嘴,就要說話,陳思意突然出聲:“等會兒,我做個心理準備先。”
梁嘉珩:“……”
他心裡說:真沒必要。
但出于尊重,梁嘉珩禮貌的回她兩個字:“好的。”
陳思意腦子有點空白,她下意識看向周圍,看到源源不斷的學生,她更緊張。
她開始意識到,梁嘉珩是個極其高調的屌王,要不然怎麼會選擇在這裡表白。
他是想讓全校見證嗎?!
陳思意在心裡把拒絕的話想了一遍,深呼吸,然後回:“你說吧。”
梁嘉珩又被無語一下,想着不是你先來的麼,又把問題抛回給他做什麼,聊得有些疲倦,他直接了當:“我不早戀。”
陳思意有點不确定自己聽到什麼,下意識的“啊?”了聲。
仿佛整個片場随着他這句話靜下來,極其詭異。
他怎麼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這什麼意思啊,不早戀,是要等她畢業之後展開猛烈的進攻嗎!
我草,梁嘉珩想得還挺長遠。
陳思意面露糾結,而後堅定的擡起頭,替未來的自己拒絕現在的他:“抱歉,我不晚戀。”
外頭知了不知疲倦的叫喊,混着她的話在耳邊纏繞,梁嘉珩也不确定的“嗯?”了聲。
哪裡很對,哪裡又不太對。
梁嘉珩伸手撓了撓眉心,被她這話整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模樣有點無助。
陳思意什麼意思。
聽聽,不晚戀。
她還把這話說得這麼笃定,就非得在這個階段想盡辦法得到他是嗎。
梁嘉珩無話可說。
他張了張嘴。
又張了張嘴。
最後回一句:“你喜歡就好。”
一個無奈的妥協,想着随她折騰。
一個無助的破碎,想着他真能等。
陳思意:“……”
梁嘉珩:“……”
***
忘了尬聊是怎麼結束的,好像是上課鈴聲響起,陳思意抓着張數學答案,跟見鬼似的跑回教室。
回到座位上,她遲遲沒有回過神來,好像腦子就這麼扔在梁嘉珩那裡。
那會兒陳思意怎麼都沒想明白,怎麼有人可以像梁嘉珩這麼執着。
李悠然一路憋着笑,别提多難受,終于在這會兒能錘着桌子放肆交談:“要我說,梁嘉珩以前絕對是下過海的,要不然他能這麼從容淡定,滴水不漏,非你不選的樣?”
陳思意懊惱的抓着根筆,欲哭無淚:“他那個腦子就跟他的數學一樣靈活,完全沒有可以攻擊的地方。”
“就那句,我不早戀。”李悠然回想起梁嘉珩那點冷冷的神情,又笑了兩聲,“多麼堅定的語氣,我差點以為他下一秒就要跟你說,要跟你一起上大學。”
陳思意:“我都說我不晚戀了,他好像裝不懂,還說随我怎麼想。”
“他在布網,管你怎麼想,沒用。”
“……你有點瘆人。”陳思意把下巴擱在桌子上,拿筆不知道在草稿紙上畫什麼,“我剛才緊張得那心跳跟在過山車一樣颠簸。”
回完話,卓華從教室門口進來,兩人沒有再說話。
一堂數學自習課正式開始。
陳思意翻開書本,想着投入學習就能把剛才的畫面從腦中驅逐出去。
她按照梁嘉珩給的解題思路,一直對着書本進行複盤,把相關的數學公式背一遍,然後嘗試自己寫解題過程。
不得不說,梁嘉珩的解題思路挺清晰的,他用序号标着一二三,一步步列出幾個做題入手的分析。
例如他說三點共線問題,其實是面面相交的現象,可以先取兩條适合的直線确定一個平面先。
雖然她看得雲裡霧裡的。
不過把公式套進去,确實能解出來。
陳思意塗塗改改,劃滿一張草稿紙,勉強把計算題整明白。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好像過得很快,沒一會兒下課鈴聲就響起來。
-
結束對話回到教室,梁嘉珩整個人也挺懵的,他背靠椅子,拿着礦泉水灌兩口,目光還是有些迷離。
剛剛他們說了些什麼來着,梁嘉珩複盤起來,總覺得有那麼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他拒絕的态度這麼堅定,陳思意還能表現出這麼淡定的樣。
關鍵是,她說什麼“我不晚戀”,這話像根刺一樣紮他心上。
宋遠航“呵呵”笑得奸詐,一手搭在自己的桌面,一手搭在他的桌面,側身看他:“我就說她是釣魚高手,就她那個臨危不懼的樣子真是絕了,說不準真是報班學過的。”
梁嘉珩擰緊瓶蓋,把礦泉水放回桌面,神色淡淡的瞥他:“你很閑?不用上課的?”
心裡有些煩。
不太想跟宋遠航講這事。
宋遠航摩擦着下巴,沒管他這句冷淡的話,自顧自的轉回頭:“我感覺她旁邊那個女生也挺牛逼,啧,說不定是她的軍師。”
梁嘉珩有點無語:“……”
他想說,其實你出的馊主意好像也沒很少。
最後一節語文自習課,梁嘉珩沒有困意,他從抽屜裡掏出資料。
剛放上來,瞥見桌面上粉色的筆記本,他動作頓了頓。
她名字寫在頁面。
梁嘉珩伸手翻了一頁,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她有用不同顔色的筆圈出重點内容,看起來挺花的。
筆記的内容主要是寫作的論證素材和審題方法,如何對于材料不同的論點進行分析,包含如何拔高立意。
一筆一劃,寫得很詳細。
再往下翻一頁,也有其他題型的解題方法和名言摘抄。
還别說,樣樣俱全。
内容很用心。
自習課,梁嘉珩看這玩意看得挺入神。
他把筆記本夾着的紙張抽出,是陳思意的五十五分作文,寫得挺好。
隻是,怎麼還有一句話:
——早晚有一天,我拿下你跟拿下語文一樣簡單。
梁嘉珩:“……?”
草,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