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進行到一半,大多同學已經跑累,坐在邊上大氣喘個不停,精明的同學已經開始學會慵懶,速度慢得堪比樹懶。
做操的音樂很大,混着老師的喇叭叫喊聲,一整個廣場噪音吵得腦袋瓜疼。
梁嘉珩這舉動來得太突然,陳思意驚愣的瞥他,就連反應都慢了半拍。
不知道他抽哪門子的瘋,突然之間就對她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
陳思意目光稍稍下垂,落在他有力的臂膀上,他手背的青色線條脈絡清晰。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這人有這麼情難自已嗎,還不放開她的手?
就這樣僵持幾秒,陳思意率先做出反應,她把手抽出,垂下手腕,另一隻手附上被握過的地方。
有一點尴尬和不适應。
這人還問她要做什麼,她明明還什麼都沒做。
倒是挺會想給自己找借口的。
“你衣領上有點褶皺,我隻是有點強迫症。”陳思意指尖在空中點點那個位置。
梁嘉珩目光看向領口,遲疑一瞬,又露出這種“你這話他媽一定是借口”的眼神。
她無奈的再次強調:“我對你,一點都沒,别的意思。”
梁嘉珩:“……”
誰問你這個了。
随後,他擡頭,淡淡看她一眼,沒把注意力放在這裡,随手撥弄一下自己的領口,轉身道:“還不走?”
陳思意有點累,原地在台階坐下,倔強的回一句:“我累,走不動。”
梁嘉珩垂下眼眸,看眼前比他矮一大半的“蘑菇”,語氣懷疑:“又是新招數?”
新招數,什麼新招數?
陳思意一頭霧水,她算是發現,梁嘉珩這人說話比那摩斯密碼還難翻譯,就這小嘴一張一合叭叭兩下,是人是鬼都聽不明白。
陳思意别回頭,不看他,一副懶得跟他廢話的語氣:“我坐一會兒,你别吵。”
“呵。”梁嘉珩對她無語,丢下一句,“自個兒在這坐到天黑吧。”
陳思意:“……”
瞧瞧,誰來認領這毒舌玩意啊。
她懶得搭理梁嘉珩。
陳思意覺得她的問題不嚴重,隻是想偷懶罷了。
人在沒有事幹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會犯困。
陳思意接二連三打完幾個哈欠後,這人去而複返,伸出一條手臂在她跟前,那人掌心捏着個粽子。
陳思意順着這手臂,擡起頭,梁嘉珩面色沒有波瀾,看不出什麼情緒。
見她杵着在這裡,他淬毒的嘴啟動:“我能做的隻有這些,要我喂你,你想都不要想。”
“誰要你喂我?”陳思意一把抓過粽子,嫌棄的臉色無處擺放,“謝了,等下我轉賬給你。”
梁嘉珩笑一聲,不緊不慢的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大概是沒啥事幹,腦子變得特别忙碌,他問:“這賬非得現在轉?”
哦,合着你還想欠着,畢業後沒得聯系的時候翻出舊賬算算,又能聊上一通宵來了呗。
陳思意發出疑問:“現在不轉,什麼時候轉?畢業後我很忙。”
誰要跟你畢業微信聊感情。
梁嘉珩闊綽的道:“多少個人民币的事,我不需要,你不用轉。”
“我說過,我不喜歡欠别人的人情。”陳思意語氣堅決,強調一句,“而且,尤其是你的人情,我不想欠。”
梁嘉珩沒吭聲。
陳思意吃東西吃得很慢,她低着頭,嘴角上粘了個很小的米塊。
他也有點強迫症,指了指自己嘴角:“這裡。”
陳思意不情不願的聲音響起:“怎麼?”
梁嘉珩指尖點了點他的臉頰,點的那個位置,有點暧昧。
陳思意投給他一個問号,表示不解。
梁嘉珩懶得說話,等一陣後,見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剛要開口。
她突然伸一隻手過來,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頰。
梁嘉珩瞬間僵住:“?”
見他一副懵逼樣,陳思意嘴角的淺笑慢慢的收斂,然後指尖一蜷,緊接着收回來。
殘留在指尖的觸感,軟軟的。
梁嘉珩這一副被人調戲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不是這個意思嗎!
陳思意有一點懵,随後聽見他說:“我說的是,你的嘴角。”
陳思意一愣,之後很自然的擡起手抹一下嘴角。
雖然很尴尬,但隻要她裝得足夠好,破綻就沒有一點出的。
“哦,謝謝你的提醒。”陳思意語氣真誠。
梁嘉珩沒話說,狹長的眼眸緊随她。
她眼睫毛不安的顫動。
梁嘉珩移開目光,壓了壓唇角。
得,心虛勁兒。
被她戳這麼一下,梁嘉珩心跳有些快,他努力平複心跳,把這種異樣的感覺壓下。
早晨細碎的光照在走廊,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沒有跑操的同學,這會兒都集中堵在小賣部門口,像一團棉花。
陳思意目光投向廣場中央,看一個個來回走動的身影,忽然想起以前的事,她開始自言自語說起來:“我不喜歡跑操,小學時有個班長,官威很大,不開心就罰我們跑圈,但班主任很喜歡她,可能是因為她很會說話,成績很好。”
梁嘉珩:“你平時不是挺唬的麼,怎麼以前總是被人欺負?”
說的這話,就不太像可信的。
陳思意:“啊?”
她現在,很兇麼,哪有。
“誰小時候沒有膽小的時候。”陳思意回怼。
梁嘉珩眼神不屑:“我就沒有。”
陳思意被噎住,她總覺得梁嘉珩這人很愛跟她掰扯,不太懂,但一定是套路,“你也這麼跟你爸媽說話的?他們不抽你的嗎?”
梁嘉珩:“……”
說到這個,他眼眸垂下,神情似乎有點落寞,沒有過多表現,一瞬之後,又恢複往常,他偏頭,“問我這些事做什麼。”
“無聊,随便問問。”陳思意避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