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梁嘉珩爸媽都不在身邊,這妥妥就是戳他心尖上。
她心虛的揉兩下塑料袋,“我要回教室了。”
她站起來,作勢要走,梁嘉珩也跟着站起來。
他低頭笑着:“回呗,不用跟我報備。”
“誰跟你報備了!”
這人腦補的戲未免太足,她把塑料袋扔在垃圾桶,“少在網上看點攻略,這玩意就跟賭博一樣,沒啥益處。”
梁嘉珩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狐疑的打量她一眼,“跑操跑傻了?”
說的什麼鳥語,聽不懂。
陳思意垂着腦袋,視線落在地面被陽光拉長的影子裡,那影子随着梁嘉珩的動作而移動,她踩上一腳。
梁嘉珩視線被她吸引,落在地上的目光疑惑。
在他愣着的時候,陳思意一本正經的解釋:“聽老一輩的人說,踩一腳影子,下輩子跟那個人就不會再見了。”
“這樣?”梁嘉珩挑眉,神情就不太信,似笑非笑的看她,一邊說她幼稚,一邊不動聲色的站在她的影子下,挑釁着,“負負得正。”
陳思意:“?”
傻、逼吧。
她沒忍住問出來:“你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下輩子還非她不可?
梁嘉珩:“說我喪心病狂?你不覺得你自己過于激動了麼。”
陳思意語塞:“……”
後來她踩一腳,梁嘉珩就往她影子上站一回。
陳思意一路翻白眼翻到教室。
跑操結束之後,班上學生撲倒一片在桌面,他們滿頭大汗,嘴裡發出的嗚咽聲,跟貓叫一樣。
李悠然今天肚子不舒服,在教室坐了二十分鐘,聽到陳思意回來跟她吐槽梁嘉珩,她立着本書在笑,“你倆幼稚不幼稚。”
陳思意回頭,似有若無的在點某個人:“是啊,幼稚不幼稚。”
梁嘉珩剛擰開礦泉水蓋,動作一頓,冷笑一聲,接着仰頭喝水,回一句:“傻。”
宋遠航趴在桌子上,蔫成條狗,有氣無力:“你倆别幼稚來幼稚去的,在我耳邊說話跟風扇一樣嗡嗡響。”
周子浩:“陳思意,你也是,不要老是欺負梁嘉珩,每次你把他害完,回宿舍他就害我們。”
梁嘉珩扔了本書過去,眼眸倦倦的:“還有力氣說話,下去多跑兩圈。”
陳思意看見季崇“呵呵”笑兩聲,想說什麼,被這飛天來書吓一跳,他無奈的摸摸周子浩的腦袋。
陳思意最看不得這幾人打鬧,跟從精神病院剛放出來的一樣,她疑惑的目光落在梁嘉珩臉上。
忽然發現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眉宇間有一點被人看破的不耐煩,“你也要下去醒醒神?”
兇,又兇巴巴的,死鴨子嘴硬。
陳思意微微一笑:“不用,謝謝你。”
梁嘉珩翻出政治書,剛翻兩頁,聽到她道謝,他沒忍住笑了下,“謝來謝去的,你謝世家?”
口頭禅罷了,他幹嘛揪着不放,陳思意心裡不舒服,擠出四個字:“少關注我。”
梁嘉珩垂下眼簾,饒有興趣的翻着書本,神情冷得像是冰山,對她這話完全不感興趣。
他想,誰關注你?
他要是真關注,以後就是狗……
一秒之後,梁嘉珩想,還是算了吧,發四發五都一樣,不作數。
“熱死了熱死了,風扇完全不夠力啊。”範修文捏着校服領子一直彈,要不是裡頭沒穿衣服,他指定得脫下來,見陳思意拿着折紙在扇風,他把轉得發燙的風扇往前一遞,獻殷勤的道,“思意,熱不熱,吹我的。”
陳思意:“不用,謝謝。”
大概是被梁嘉珩剛才那話提醒到,陳思意意識到自己确實把“謝”這個字,說了很多遍,她轉口:“客氣了。”
話有點怪,像是在凹字眼。
梁嘉珩掀起眼皮。
莫名有點想笑。
陳思意。
傻。
季崇驚呼:“我草,範修文,你風扇冒煙啦。”
範修文:“啊?”
被提醒,範修文低頭一看,指尖有煙冒出來,他吓得飛起,一甩手,小型風扇随即“啪”的一聲砸在桌面。
宋遠航:“範修文,你這玩意哪買來的,冒牌貨嗎,黑煙一坨坨的,瘆人。”
範修文:“我哪記得哪來的。”
他話剛落,梁嘉珩把書塞進抽屜,“哐啷“兩下拖動椅子,兩張桌子隔開好一段距離。
在範修文奇怪的注視下,梁嘉珩解釋一句:“理解一下,不想被連累。”
陳思意:“好同桌,大難臨頭各自飛。”
梁嘉珩:“你想一塊兒死?”
陳思意:“……”
範修文沒管這兩人的嘴炮,用書本夾着風扇,扔在教室後面那個垃圾桶裡,剛放下沒多久,“嘭”的一聲響起,一團黑煙滾滾升上來。
緊接着,一股焦味蔓延開,整間教室烏煙瘴氣。
“好臭。”
“我yue了這味道。”
“還不跑,要得肺炎啊。”
一堆學生往門口亂竄,像出逃的老鼠一樣,梁嘉珩起身,看她一眼,“走了。”
“哦。”陳思意把書本合上,剛站起來,兩個女生手挽手,從後面沖上來。
女生從她身邊擠着過去,一把将她撞到梁嘉珩的身上,她鼻子挨了下梁嘉珩的胸膛。
隻一瞬間觸碰,她忙着往後退兩步。
她的發絲擦過臉頰,若離若離,梁嘉珩顯然愣了下,“沒撞到哪吧?”
陳思意搖搖頭,有點尴尬,“沒有。”
“哦。”梁嘉珩回一個字。
顯然也有點尴尬,他别開頭,“那就是碰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