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接話:“趙柔上節課布置這麼多資料,哪有空輪得上練單詞。”
宋遠航幸災樂禍:“那你倆死翹了,今天特意抽上黑闆默寫的。”
陳思意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默默的翻開英語書看單詞,整得有點心虛,昨晚一直做數學題,忘記還有這回事。
梁嘉珩突然用筆尖戳戳她的後背,有點癢,陳思意挪一下身子,不情願的回頭,“又幹嘛?”
在學習呢。
别吵。
“我是想說。”梁嘉珩把手中的筆随意放在桌面,擡起下巴點一下她桌面那玩意,提醒着,“要默寫的内容在下一頁。”
陳思意眨了眨眼睛,很自然的順着他的話,把書翻一頁,認真的回:“不客氣。”
什麼玩意的回答,梁嘉珩一愣,好笑的問:“你說謝謝了嗎你就不客氣。”
梁嘉珩一副“誰教你這麼說話”的樣對着她,拽得跟中獎三個億一樣嘚瑟。
陳思意有模有樣的學着:“我說與不說都一樣,到最後你都會回我‘不客氣’,我這是在省時間,畢竟胡智說過,一寸光陰——”
梁嘉珩輕笑,打斷她的話:“一口一個胡智,你被他的毒雞湯洗腦洗得不行?”
怼完她之後,梁嘉珩眼眸稍垂,好似在思考,接着回:“你說謝謝,我也不一定會跟你說‘不客氣’。”
不說“不客氣”,他要說什麼,說“你吃屎吧”?
陳思意覺得他在胡攪蠻纏,但可能有點受虐症,她期待起來:“那我謝謝你。”
“哦。”梁嘉珩重新撈起桌面的筆,短促的笑一聲,“不客氣。”
陳思意:“……?”
我草你大爺。
陳思意覺得自己大抵是瘋掉了,她到底在期待什麼,梁嘉珩這人想跟她沒話找話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一刻,她為掉進梁嘉珩的陷阱,而深深的,對自己唾棄一秒。
很快,陳思意給梁嘉珩豎起個中指,轉回去默寫單詞。
惡作劇之後,梁嘉珩莫名有些爽,心情愉悅的在草稿紙上寫下一個單詞。
不久之後,範修文回來,大大咧咧的坐在隔壁,有人問他:“老胡說你什麼了?”
範修文“害”一聲,說起這個,他話很密:“哪有說什麼,就叫我寫一份檢讨,讓我在辦公室寫,來來回回說我一堆,叫我下次不要買三無産品,我說沒錢,讓他出一點湊湊,他就給我多加了一千字。”
幾個人笑掉大牙,“你該呀。”
範修文撓撓頭,最後跟梁嘉珩說:“還好沒讓你前桌吹這風扇,要不然我罪更大。”
為什麼要跟他提這事,梁嘉珩眼眸淡淡的,沒怎麼聽進去,生硬的回三個字:“那就好。”
範修文:“……?”
草。
好什麼呢你。
面對梁嘉珩的已讀亂回,範修文怪異的瞧他兩眼,拿出英語書,又怪異的瞧他一眼。
心想:他有病??
陳思意也在聽牆角,她被梁嘉珩這三個字逗笑,一邊寫單詞,一邊想他說這話時的正經樣。
她覺得,梁嘉珩生來就是個冷笑話。
英語課,趙柔抽幾個學生上來默寫單詞和短句,見到都不太理想,硬是花了十分鐘說教才回歸課本。
下課前十分鐘,趙柔講起另外一件事:“過段時間,我們學校有英語口語比賽,我們班名額有一個,有哪個同學對這件事感興趣的、想參與的舉一下手。”
底下鴉雀無聲。
趙柔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她想說教,但大概今天心情也不太好,隻字未言,在底下随意揪一個跟她對視的:“陳思意同學,你來?”
陳思意英語口語方面還不錯,發音标準,趙柔選她也不算是胡揪的。
她本身對這事也有一點點興趣,幹脆順水推舟:“我可以——”
話還沒說完,最裡邊那組的何雅雲,突然舉起手,語氣堅定:“老師,我也想參與。”
陳思意朝她看一眼,何雅雲面上一副堅定拿下口語比賽的模樣。
她把目光收回。
突然竄出個人,趙柔又有些難為情,她想了下,“那投票選,支持陳思意同學的舉手,不舉手的示為支持何雅雲同學,你們先考慮兩分鐘。”
陳思意悄悄回頭,讨好的看梁嘉珩,語氣期待:“你願意支持你前桌嗎?”
梁嘉珩懶洋洋的,拖腔帶調:“不太願意呢。”
陳思意一下子無語住,就知道梁嘉珩這人沒啥好話,她露出個死亡微笑:“沒關系,我很大度的。”
“大度?”梁嘉珩眉眼帶笑,仿佛聽到是什麼笑話一樣,“就你這樣能稱得上什麼大度。”
那臉色都甩到天上去了。
她笑得溫溫和和:“是的。”
陳思意回頭冷笑了一下,她在想:
——就你這喜歡我的樣,你不舉手我他媽去吃屎。
剛想完,她耳朵聽見了後面的談話。
季崇被梁嘉珩盯得後背發毛,聲音逐漸變小:“你幹什麼這麼看我?”
梁嘉珩:“求你件事。”
“什麼?”
“支持下我前桌?”
季崇:“啊?”
面對季崇一臉懵逼樣,梁嘉珩給出個解釋:“前桌臉皮薄,輸太慘會哭。”
陳思意神情一頓,她滿腦子都是:
——還真不用吃屎,因為梁嘉珩把屎都鏟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