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什麼樣的情緒，梁嘉珩想了想，驚訝，失望，還是很不開心？

梁嘉珩莫名在意，也莫名有些驚慌，可是他想，喜歡一個人，好像沒有錯，這是沒辦法控制的事。

衆人走之後，夏雅卉來敲他的門。

他知道，早晚要面對，也已經做好被盤問的準備。

隻是開門之後，夏雅卉的神情有些難為情，她在糾結該不該問。

梁嘉珩看出來，但沒說，她的神情，在告訴他，她真懷疑他早戀。

這種眼神，也不是他第一回見到，初中那會兒跟王佳雪傳出绯聞，夏雅卉當時也是這麼看他的。

他說沒有。

夏雅卉也沒怎麼信。

所以為什麼呢，她好像很喜歡王佳雪，王佳雪說什麼，她都信。

夏雅卉問他：“你什麼性子我很清楚，以前也沒見你跟哪個女生互相學習，她跟你關系很好？”

梁嘉珩沒有回答，反而問：“初中時，我說我沒早戀，你信了，是因為我說的，還是因為王佳雪說的。”

夏雅卉神情僵住一瞬，而後開口：“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緊接着，她問：“我說的‘她’，你又想到誰？”

梁嘉珩：“……”

“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很正常，媽媽也不是要反對你，馬上就要高考，你要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一切事情，等高考結束後再說。”夏雅卉很溫和的說完一段，又問，“留在霖市，是為了她？”

壓根沒有這事，梁嘉珩那會兒也沒想到，随口說的一句話，會成為石頭砸在他身上，他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不是。”

夏雅卉：“高考後，那你填甯市。”

一開始想聽到的答案，在這一刻他終于如願，但時間不對，場合不對，所以這話的意思，也變得不一樣。

夏雅卉語氣很認真，沒有絲毫玩笑痕迹，她明明想要他考甯市，卻不主動提。

梁嘉珩覺得挺可笑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選擇權從來不在他身上。

梁嘉珩沒打算把這些事跟陳思意講，很籠統的回一句：“我媽回來了，鬧了點小矛盾。”

陳思意一臉不可置信，她記得梁嘉珩爸媽都很溫柔的。

鬧矛盾。

倒是稀奇。

陳思意開了個玩笑：“那一定是你的問題，畢竟你說話一向屌。”

梁嘉珩被氣笑，“你說話不屌？誰教你這麼用詞的。”

“為你量身定做的。”

梁嘉珩别回頭，輕笑一聲。

這會兒懶得跟她争高低。

陳思意也沒搭理他，看到電量還剩十五，她把音樂關掉，摘下他耳邊的耳機收回來，“我手機要沒電了。”

梁嘉珩：“那有充電寶，掃個不行？”

“不想，不行？”

梁嘉珩：“……”

沒有人比陳思意還難伺候。

僵持一番，梁嘉珩最先敗下陣，他起身把桌子收拾幹淨，掃一下她的後腦勺，“走了傻瓜。”

陳思意揉揉自己頭發，瞪他一眼，不清不情願的跟上。

走出便利店，晚風迎面吹來，她剛剛整理好的頭發被吹亂，陳思意很煩躁的把它撥正。

一扭頭，她的視線對上便利店的玻璃窗，透過窗戶，看見架子走道裡來回穿梭的身影，她身影定格住，所以說，剛才。

梁嘉珩往前走兩步，沒見到後面的“尾巴”跟上，他回頭，看見陳思意對着玻璃窗照鏡子。

想到什麼，他唇角微勾，彎腰湊到她面前，語氣很欠的問：“怎麼，現在開始回味剛才你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傻。”

“……”

陳思意臉變綠色，忍住沒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她自顧自的往前走，語氣加重：“沒有。我很正常，傻逼。”

梁嘉珩低頭笑着，三兩步跟上她的腳步。

走了有一段距離，陳思意才回頭問：“我們去哪？”

梁嘉珩：“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走這麼快，跟有目的地一樣。

陳思意停住腳步，揣度：“梁嘉珩，我有一句不太好聽的話想跟你說。”

“哦。”他毫不在意的語氣，“憋回去。”

“……”陳思意翻一個白眼，“憋你大爺。”

他回頭，她拘謹的站着。

這話，不僅難聽，還很惡趣味。

梁嘉珩掃她一眼，眼裡全是打量：“我大爺不是鼈。”

陳思意：“……？”

你發什麼神經。

見她還杵着在這裡，梁嘉珩跟拎雞仔一樣拎她的後衣領，“走不走，帶你去玩好玩的。”

陳思意掙脫他的手，問：“你對晚上的遊戲很熟嗎？”

梁嘉珩眉心跳了跳，眼神詢問。

很快，他輕嗤一聲：“沒你熟。”

他覺得，這人一看就不單純。

說他混夜場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