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畫雖然信賴阿莽,她心裡卻總藏着國王的事。她說沈雁雲和紅箋在說謊,卻閉緊了嘴什麼也不肯說。
阿莽覺得他們是好人,又收留了他們。
隻是杜畫每次路過沈雁雲和紅箋時,都惡狠狠地瞪着他們。
“......别的不說,我感覺杜畫是真對阿莽動了心。”紅箋趴在桌子上,手指一點一點桌面,說道,“她很沉默,卻又很勤快地要為阿莽洗衣蒸飯和做家務。”
“或許是擔心被趕走。”沈雁雲說道。
“擔心?”
“嗯。杜畫的來曆,可能很凄慘。這個村子容不下她,她又想藏在這裡,村裡隻有阿莽願意收留她。”
“你說得也有道理。”紅箋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但,她是有情意的。”
紅箋又看向院子裡的杜畫。杜畫的身形瘦弱,她擦着額上的汗又幹起了活。沈雁雲看見了杜畫的求生意志,紅箋卻從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眸裡,看到了光。
這天阿莽回來時,身上多了些傷口。
杜畫連忙上前去,拿着帕子替他擦拭血迹:“你在外打獵遇到什麼危險了?”
阿莽搖了搖頭,跟個石頭一樣,任憑杜畫怎麼追問都不肯說。
杜畫拿了些草藥在口裡嚼碎吐在阿莽的傷口上抹勻。綠油油的液體塗在布滿傷痕的身體上,她在摸到一處刀傷時,手指頓了頓。
随後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垂着眸給他處理好了傷口。
二人的場面一時之間,還有些溫馨。
“應該是村民幹的吧。”紅箋對沈雁雲說,“這個村對外人诟病得很,阿莽一下子收留三個外人,難免會被當作村裡人的出氣口。”
沈雁雲不置可否。
次日。
阿莽又去打獵了,而紅箋看見杜畫在腰間藏了把小刀,往外走了。
“你去哪?”紅箋叫住她。
“别多管閑事!”杜畫兇狠地投來一眼,又轉身離去。
“我去跟着她!”紅箋興沖沖。
“不行。”沈雁雲拒絕。
“杜畫之前傷過你。在這幻境裡都是她的領域,不安全。”
任憑紅箋怎麼磨,沈雁雲就是不答應。她想偷偷溜走,下一刻紅線顯形,讓她走不了三分地。
沒法,她隻好留在屋子裡,看沈雁雲一遍又一遍畫符。
此時,村中。
除了第一次阿莽抱她回村,這是她第二次進入村中。
她有些膽怯,但又想到阿莽身上的傷,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
村裡那幾個嚼舌婦看見杜畫了,驚奇怪叫,“哎喲那個喪門婦自己出來了。”
“阿莽身上的傷,跟你們有關吧。”杜畫冷冷說道。
“是又怎麼樣?”一大娘抖着腿說道,“他不顧村裡的規矩收留你,就得受懲罰。”
“那刀再深點,就捅穿他的腹部了!”杜畫氣憤道。她處理阿莽傷口時便發現了,那不是野獸的抓痕,而是...人為制造的傷口。
沒有捅穿不是因為那人心軟,而是阿莽常年打獵,皮糙肉厚,那人力道不夠。
“現在知道假好心了?”大娘蔑她一眼,“早幹嘛去了?阿莽是個心眼子單純的人,你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看見了,那是...奴印吧?”
猝不及防,杜畫聽到了這個詞。
一時之間全身血液變得冰冷,她愣愣地看着說出這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