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菡震驚:“怎麼會?”
“北坡的樹都在往外挪,但挪這麼遠的,也就絞殺榕了。”他指了指窗外隐約可見的山影,“山裡肯定是出問題了,已經威脅到其他畸變樹了。”
姜子菡不禁扶額。
她早該想到的,絞殺榕那家夥聰明得過分,肯定老早就發現問題了。
“上山。”她果斷道,“如果是戰獸還好,但如果是高畸變的植物……”
如果是植物,那山上的資源肯定會被瘋狂掠奪,那他們好不容易蓄上的山泉,怕是又要泡湯了。
進山的路上,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痕迹。
姜子菡深一腳淺一腳地跨過那些坑洞,心中不斷腹诽,都說人挪活,樹挪死,這都已經克服死亡的本能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危機,才讓異植集體搬遷啊。
“小心點,這裡感覺不太對勁。”陸沉淵低聲提醒。
姜子菡點點頭,拉緊了背包帶子。
忽然,一條花斑毒蛇突然從草叢竄出,軍刺刀寒光一閃,陸沉淵眼疾手快,倏地将那條蛇釘在了樹樁上。
他快步走過去徹底将蛇打死,拎起蛇尾晃了晃:“正好,帶回去給蒼鷹加個餐。”
一回頭,忽然看到姜子菡已經默默走出了好幾米。
看來是真的很着急了。
陸沉淵三兩步追趕上去,剛想問這蛇給蒼鷹吃會不會加重畸變,忽然發現姜子菡又不着痕迹地拉開了距離。
他把話又咽了回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對方莫名有些僵直地背影,忽然福至心靈:“啊,那邊有蛇。”
下一秒,姜子菡整個人都蹦了起來,飛快地躲到了陸沉淵背後。
他看着被緊緊抓住的衣袖,沒忍住笑出聲:“原來氣定神閑的姜醫生,怕蛇啊。”
姜子菡明白自己被耍,臉“唰”地一下就紅了,擡腳就踹:“陸!沉!淵!”
自從在聚集地樹立起威信後,未免有些端着,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失态過了。
男人笑着舉手投降,晨光透過林隙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姜子菡别過臉,嘟囔道:“……幼稚。”
後半程的山路漸漸變得陡峭起來,林間風的溫度又降了幾個度,姜子菡的腳步明顯變得遲緩起來。
這一路她時不時地采撷一些野生菌和藥草,背簍都快滿了,隻是每次靠近陸沉淵時,她都會刻意繞開半步。
那筐裡還躺着條蛇呢,盡管早就咽氣了,但還是讓她有些頭皮發麻。
暮色四合時,層疊的山巒在遠處化作深青色的剪影。
陸沉淵擡頭看了眼漸暗的天色,忽然耳朵捕捉到了一絲異動。
唰唰、唰。
“小心!”
一道黑影猛地從樹後撲了出來,夜色下,對方幾乎和影子融為一體,兩雙綠色的獸瞳泛着血色,死死地盯着着兩個闖入自己領地的人類。
它伏下前身,腳一蹬又發動了攻擊,陸沉淵把住軍刺,橫手劈出,野獸快速閃避開,竟是在半空中調整身形,風一般拐了個彎。
姜子菡側身閃避,耳朵忽然聽到了清晰的叮當碰撞聲,不由晃了下神,下一秒,豹爪擦過她的衣袖,尖銳的牙齒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唔!”她痛呼出聲,左手猛地将麻醉劑狠狠紮進了它的頸部。
那黑色野獸眼睛瞬間失神,陸沉淵一腳踹在它腹部,野獸吃痛松口,踉跄幾步後轟然倒在了地上。
姜子菡靠着樹幹緩緩滑坐在了地上,視線開始模糊,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下次還是練練格鬥吧……”
陸沉淵一個箭步将差點栽倒的人接住,姜子菡滾燙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這是被畸變感染發燒了?
他皺眉看了眼不遠處昏迷的黑豹,果斷打橫抱起姜子菡,飛奔了一段距離後一腳踹開了巡林屋的木門。
“豹……黑豹……”姜子菡喃喃呓語。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别的?”陸沉淵翻找着她包裡的藥劑,“你有帶解毒劑嗎?”
姜子菡吃力地抓住他的衣袖:“……那隻好像是戰獸,我……看到它脖子上的銘牌了。”
陸沉淵不吭聲,看清楚藥劑上的标簽後,趕緊給她注射進去,然後緊緊盯着她的反應。
姜子菡拍了拍他:“藥效快起作用了,我可能得睡一覺……你快去快回……”
陸沉淵回頭看了眼天色,脫下衣服蓋在她身上,快速起身推門出去。
姜子菡松了口氣,抖着手點開了系統面闆,總算是把人支開了。
解毒劑的效果對高畸變感染的效果有限,她可不想把小命給交代在這。
她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晰了,半眯着眼在商城裡刷新半天,終于在徹底昏迷前把高效淨化劑紮進了自己的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