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以為他就沒有辦法了,他有自己的殺手锏。
“聽聞最近有僞神在造謠本座,說本座的戲法隻是一場騙局。”蔔興德端坐在高台上,聲音莊嚴肅穆,睥睨台下,“一派胡言!本座蔭蔽世人已經數年,非區區鼠輩能夠比肩的。”
台下跪拜的信徒蠢蠢欲動,有些想要擡頭看看自己的神明卻又不敢。
“如若爾等想要借本座的名望替自己造勢,本座可以既往不咎,但如若要倒反天罡、倒打一耙,說本座并非真神,如若我能夠同意,就要問問我們頭頂的天!同不同意!”
“你們扪心自問一下,這些年你們是不是沒有遭遇任何苦難,便得到了自己想要之物,還不能證明本座的慈悲為懷嗎?”
“如若沒有本座,你們早就已經死在了某個寒冷的冬季,哪有能力在此處與本座争執?”
蔔興德浮詞詭說,但多年的熏陶早就掏空了台下信徒的理智,此刻沒有人敢去反駁他。
見此情形,蔔興德終于在長時間的打壓中找回了自己的場子。
他揚起下巴,胸膛挺起了幾分,振臂高呼:“如果你們依舊質疑本座,那本座就帶你們回顧登神之路!”
“十年前冬日的火焰,在三天後将重新燃起!”
“而本座,将會在火焰中重生!”蔔興德的聲音如唢呐響徹蒼穹,“到時就可見誰是真神,而誰,是假!”
“讓火焰焚毀一切虛妄與質疑,三昧真火與黃金大鈴終将吞天動地!”
聽得這話,台下的信徒瞬間将不知從何而來的“初陽”抛之腦後,激動得全身顫抖,眼中染上了興奮的光彩。
這是要重現“浴火重生”的意思!
教主除了十年前最後一次表演過以後,就再也沒有在人前“浴火重生”過了。
所以那抹象征希望的火焰從來沒有映照在新信徒的眼中過,但是現在他們可以親眼見證了,這如何不讓人心潮澎湃!
“教主英明!”
“教主!”
“教主!!”
此起彼伏的朝拜震天駭地,讓站立于遠處觀望蔔興德演講的顔景不由得捂上了耳朵,隻覺得聒噪。
“天尊啊,幾日忙前忙後還比不上蔔興德說兩句話。我是看出‘不勞而獲’的魅力有多大了。”耿遊陣陣啧舌,為了讓身邊人聽到自己說話而提高了音量。
“你說話再大聲點,蔔興德現在就能過來把你滅口,他對‘初陽’可是恨之入骨啊。”黃奔同樣捂着耳朵,冷淡地澆滅耿遊的義憤填膺。
“讓他來,來了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除黎明外無敵’!”耿遊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怎麼不是‘天下無敵’了?”
“那玩意兒是凡人能赢的嗎?”
顔景早已習慣了身邊兩個幕僚的口角,隻是左右看了一眼,微微凝眉問道:“黎明呢?”
自家主子的話提醒了耿遊,他也環顧了一圈沒找到那個帶着暗鐵面具的身影,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啊,今天她好像沒來。奇怪了,黎明是有名的‘從不遲到’啊。”
幾天合作已經讓耿遊心服口服,崇拜之心溢于言表。
顔景眉頭擰得更緊。
不對勁。
·
避無可避,那就不避。
溫妕的速度極快,刹那間擡腿沖着男孩的腰腹而去,後者吃痛手腕松懈了一瞬,被溫妕躲過了匕首。
還未等男孩重振旗鼓,就被溫妕鉗住了脖頸。
少女指骨發力,将男孩的脖子掐出了紅印,須臾他的面色便漲得通紅,隐隐有發紫的征兆。
這是什麼怪物?在軟骨散的作用下還能夠有這樣的力氣?
男孩掙紮地去掰溫妕的手指,卻怎麼也掰不開。
随即一道寒光閃過,男孩被劇痛刺得悶哼,想要尖叫但因被鎖喉而隻能發出嗚咽。
隻見溫妕手握匕首刺穿了男孩的肩膀,将他死死釘在壁上,眸光在黑暗中浮動,口中再一次問道:“為什麼?”
男孩想答也無法作答,隻能用力拍着溫妕的手臂,示意自己可以回答。
動作間還不忘盡力擺出委屈的模樣。
溫妕力道松了一下,就在男孩以為她上當時,少女反手卸了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拔出匕首貼在了男孩的脖頸邊。
冰冷的觸感令人毛骨悚然,寒氣從男孩的腳底直沖天靈蓋。
“姐、姐姐,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男孩的聲音因失去下巴的輔助而有些口齒不清,眼淚與鼻涕糊在臉上,怎麼看都是楚楚可憐的孩子。
誰知溫妕微眯起眼,匕首反而貼近了幾分,聲音沉落:“别裝了,假模假樣叫什麼姐姐?”
“你根本不是小孩,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