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撒隻覺一陣尖銳的快丨感像電一般鍊接了全身,他渾身一抖,古銅色的肌肉上便泛起了一層恥紅。他似乎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卻最終隻是發出一聲嗚咽,赤色的眸中沁出連本人都尚不知情的媚丨意。
“對不…”
“道歉做什麼?我又沒生氣。”
貝琳達就像是沒看見光滑鞋面上的水色一樣,她懶散地收回了欺負人的姿态,用皮靴的内側輕輕踹了下亞撒的手臂,“背對着我,跪好了。”
她打了個哈欠,水汽墜在好看的眉眼,睡得久了氣色也好多了,連唇都泛着紅潤的色澤。
以防萬一,潤丨滑也用上好了。
她這般想着。
本着補償乖狗的意思,貝琳達第一次詢問起亞撒的意見。耳下的墜子發着銀色光暈,再擡手,身側連軟膏都備好了。
“……”
“你選吧,要幾根手指?”
——
從幼時有記憶開始,夢裡便一直階段性地出現模糊的、從未見過的場景。時而是搖晃着的滿是鐵鏽味的鎖鍊,時而是鋪了滿面的雪色的蕾紗。
随着年齡的增長,雜亂而無序的夢中開始出現一個女孩。于年幼的他來說,她就像是錨點,輕而易舉便能将一切混亂的碎片串起,将割裂的互不相關聯的信息整合——給他帶來唯一的、安穩的美夢。
羸弱的心跳聲,暧昧不清的呼吸,混雜在克制而體面的肌膚相觸碰的瞬間。
他看不清她的臉,隻偶爾看見她細長的黑色眼睫,隻偶爾撫摸她烏黑的長發。
有一晚他成了伊甸園某棵樹上的果實,被她擡手摘下,貝齒咬出甘冽的果水。齒痕久久不曾消失,紅色的疼痛裹挾了辛烈的快意。那柔軟的唇肉再次緩緩下壓,他的汁水順着她蒼白的面頰落下,淌過細微的脈搏河流,沒入她的鎖骨之中。
再次醒來,緊跟在黏膩的夢後,遺留下乳色的痕迹。
自那之後,夢中又多了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雖然發色略有不同,但依舊能看出是自己的面容。于是最初的記憶碎片與他的視角重合,一切都仿佛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釋——他成為了“他”。
于是他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清冽,好似涓涓的溪流。他聽見她喚他“卡爾”,雖并無親昵之意,卻依舊悅耳動聽,恍惚好似被神祇呼喚了名氏。
在那個瞬間,模糊的變為清晰的,暧昧的變為冷淡的,虛假的變為真實的。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夢中的互動不再給他以撫慰。他想要憑自己的意識去開口,想要同她說話,想要同她更親近一些。而不是始終盯着她的衣袖發呆,最逾越的行為隻是在為她穿鞋時指尖輕微地摩挲一下。
想要擁抱她,想要與她十指相扣,想要吻她。
“……”
從廉價的旅館隔間醒來,冷風帶着股濕意浸透了被褥,燃了一夜的油燈被消耗幹淨——在他孤兒院的登記地附近,對混血的歧視之風相當嚴重,就算他拿着高出市場價許多的報酬,也很難換來對等的接待。
後來他憑借天賦進了費蘭吉爾高等學院,投資人很是大方,一口氣付清了未來所有的學費,同時提供了一份時薪不菲的“兼職”。
那天他看着檔案袋上一連串的陌生名氏,本着為誰賣命不是賣的原則,便随手拿了最上面的文件。那是一份要求最多,也是價格最高的“雇傭手冊”。
裡面詳細記載了一切工作和步驟,要求十分明确,不存在模糊不清的地方。而且工作時間意外地靈活,上工前會提供很明晰的安排表,就算不工作,也會按照天價時薪的一半折算——接手這份工作的話,不出三年,他便能将身上所有投資債務還清,甚至還能剩下不少。
【貝琳達·塞西爾(Belinda · Cecil)】
接手任務後,他從沒見過她。但薪酬照樣結算,他隻需要做好随時上任的準備,平日裡還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在無所事事一個月後,他終于迎來了第一次雇傭任務
——在本就守備森嚴、系統完善的費蘭吉爾高等學院宿舍區巡邏。着重關注貝琳達小姐住宿樓的附近。
那場“聲勢浩大”的會晤現場,他注視着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那黑色的發絲被風拂出一個缱绻的弧度,心悸隻在一瞬間便能遏制住他愈發急促的呼吸。
“……貝琳達·塞西爾?”
【在伊甸的夢醒後,你會是我的Ev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