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

胡亥讨厭嬴天明。

每天就知道躺在搖籃了，餓了要哭，醒了要哭，不哭的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笑。

真的好蠢。

人怎麼能讨厭成這樣？

讨厭的嬴天明搬到扶蘇住所了。

誰讓李斯哪怕休假在家也堅持召集同僚要工作的同時，公孫麗掌管的宮廷繡坊也日益步入正軌。

無論男人女人，忙起來都是一樣的。

就像嬴政忙起來顧不上扶蘇和胡亥，公孫麗忙起來也顧不上天明。

襁褓中的孩子，吃喝拉撒是一樣也離不開人，一樣也防不住蠢人非要撞上來搞事。

胡亥再次平等讨厭每一個蠢人。

扶蘇熟練給嬴天明當人形搖籃，疲憊問章邯：“父王的美人就不能處理一部分嗎？”

章邯也是心累，他說：“能處理的都處理了，這不是還有一部分她們的母國還在麼，王上覺得處理了四國再處理她們比較合适。”

扶蘇感到深深的無語，他說道：“她們為何不直接聚集起來造反呢，總好過小打小鬧找公孫掌事的麻煩吧。”

章邯：“請您慎言，臣還想活。”

是的，公孫麗遭到了嬴政後宮很嚴重的打擊報複。

很難說究竟是什麼原因導緻的，公孫麗覺得嬴政有這麼一群後宮也是倒黴。

阖宮上下智商上限為嬴政，下限跌破湖底。

最重要的是還不聽勸。

嬴政長女，華陽公主嬴華嫚對扶蘇如是說：“大王兄，真不是妹妹不願意去，實在是母親她總聽不進話。這白玉長命鎖您收着，就當是妹妹給十九弟的道歉了。”

扶蘇苦笑：“……”

紫陽公主嬴玉嫚，直接拿出一撥浪鼓給扶蘇：“既然大王姐都表态了，我也跟一個。”

扶蘇苦笑：“……”

旬陽公主嬴昀嫚倒是說了點有用的，她說道：“别找了大哥，宮裡經常這樣，時不時就有人要發瘋。就算不是對着公孫掌事，也是要對着父王。小玉哨拿着，給十九弟的。”

扶蘇不解：“有點難以想象，怎麼會對着父王發瘋。”

将闾：“不清楚。聽說父王還未親政時，平均三日就會遭遇一次刺殺，宮裡也差不多是平均三日就會有人發瘋。對了大哥，我這裡窮，就不給十九弟送禮物了，别怪我。”

扶蘇：“……”

“章将軍，父王親政前經常被刺殺嗎？”

扶蘇夜裡睡不着，非要找來章邯說話。

開篇就問了章邯一個情報盲區的問題。

“公子，王上重用臣組建影密衛的時候，呂不韋都喝鸩酒自盡了。”

扶蘇“哦”了一聲，又問：“那宮裡有人貪墨過公子公主的日常用度嗎？”

“完全沒有。”

“那将闾怎麼會說他窮？”

“臣不知。”

假的，章邯可太知道了。

人人都知道嬴政子女衆多，也知道在嬴政眼裡，他的孩子統一分為兩類：扶蘇胡亥單獨一類，而其餘孩子不論男女統一歸為一類。

不過後面那類互相待遇也是有差别的，比如公主們會被各種富養，而公子們……活着能喘氣就夠了，再想要多的，先展示下能力吧。

于是令人大驚失色的情況出現了，秦國大部分公子，成年後要靠自家姊妹的接濟活命。而每一位秦國公主成婚當日，都會有幾乎哭暈過去的數位公子試圖阻攔。

扶蘇驚呆了：“父王一直這樣嗎？”

若當真如此，這個世界未免有些太兒戲了！

章邯理所應當道：“秦國國君都這樣百來年了，再往前算也沒好過到哪裡，還不如現在呢。”

扶蘇算了算他上輩子看過的史書，發現可能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