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邊居高臨下地審視着那個男生,那種要人命的眼神,令人毫不懷疑下一秒他便會将其掐死。
平日裡好欺負的同學突然性情大變,那人被盯得心裡一陣發慌,急忙去扣動那隻鉗制他的手,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臉頰上便重重地挨上一拳。
他被打得側過臉去,臉頰迅速腫脹起來,嘴角溢出鮮血,疼痛讓他短暫地失去思考能力,腦袋發懵嗡嗡作響。
但很快,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憤怒湧上心頭,似乎是腎上腺素的激發,使得他暫時忽略身體的疼痛。
他猛地擡起頭怒視着牧邊,即便此時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他憑借着肌肉記憶再次發起攻勢,口中還在含糊地放着狠話。
牧邊自然不會給他反擊的機會,徑直扼住他的脖頸将他按在地上,緊接着又是一陣拳打過去。
他刻意收着力,不必擔心會很快結束。
周圍的其他人,見自己老大被人按在地上猛錘,當即是怒火中燒,氣勢洶洶地就沖過去,試圖将他們分開。
其中一人不知從哪撿來一塊鋼闆,他站在牧邊身後,高高舉起那塊鋼闆,随即猛然向下砸去。
牧邊好似身後長了眼睛,直接向旁側一閃,鐵闆正擊中他們的老大,剛才那麼多拳打腳踢,仿佛都沒有這一下來的疼。
牧邊都有些同情他了。
假的。
那人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緩過神來繼續攻擊牧邊,其他人也圍過去鉗住他的四肢。
小荷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觀望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下一刻,她發覺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牧邊以極快的速度扭斷他們的關節,随後他像是來了靈感,将他們像折疊椅一樣折疊起來。
見此情景,小荷蓦地瞪圓雙目,又不忍直視地捂住眼睛,隻聞見哀嚎聲持續不斷。
過了片刻,小荷透過指縫查看當前的情況。
那些人以一種詭異扭曲的姿态靜置在地上,四肢因打結在一起而無法動彈。牧邊将他們一個一個拎起,随後抛入那枯井中。
這時他們才感到畏懼,驚呼着求饒,可惜為時已晚。碰上他,算他們倒黴。
他将這些人都填入井中,随後一腳踹碎井壁,碎石塊跌跌撞撞地滾落到井裡,将井中之物盡數遮蓋。
牧邊覺得這樣處理特别貼切,畢竟如果他剛才一個沒站穩,可就又要掉到井裡去了。如此一來,這口井也該吃飽了吧。
牧邊朝着小荷所在的方向望去,小荷看起來極為驚恐和震驚,嘴巴微張着,愣愣地瞪着雙眸,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恐懼。
他微微地偏了偏頭,問道:“怎麼?吓到了嗎?”
小荷瞥了眼旁側的石井,而後快速地搖晃腦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平穩,“沒,沒有,是他們不好,他們罪有應得。”
小荷似乎不願再提這個話題,她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接着去其他地方逛吧。”
牧邊不疑有他地應道:“那就逛吧。”反正他的任務就是四處閑逛,跟個NPC一樣無聊。
兩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在集市上閑逛,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有沒發生。
集市上依舊人來人往,不過好像有什麼在漸漸變得不同。
走着走着,忽然瞧見前方圍聚着一群人,看起來十分熱鬧,不知是有何新奇事。
牧邊也向那邊靠近,瞧見人群中心有個着裝滑稽的人,他正在進行雜技表演。
那人眯縫着眼,臉上帶着詭異而僵硬的笑容 ,利索地耍着手中的飛刀,他将飛刀丢至半空,接着連翻好幾個後空翻,最後飛刀全部穩穩收回刀鞘。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讓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還夾雜着幾聲口哨聲。
那人面向衆人深鞠一躬,接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都屏住呼吸,靜靜觀賞他接下來的舉動。
而他也在衆人的注視下,拿起木桌上的一碗酒,随後,他仰頭一飲而盡,酒水順着嘴角滑落,打濕了他那破舊的衣衫。
在場觀衆紛紛心生好奇,不知他即将進行何種表演。
就在此時,他将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摔,隻見他馬步橫跨,雙手握拳,置于腰間。
嘴角咧開幾分,呈現一種詭異的弧度,幾乎快要夠到後腦勺,他雙眼圓瞪,微微仰起頭張開大嘴。
像變戲法一樣,登時,他口中探出一顆肥碩的魚頭,那條通體漆黑的魚,魚唇微微翕動着,魚目閃着詭異幽綠的光,快速地轉動向四周環顧。
衆人露出或驚詫或贊許的目光。
魚的身體逐漸鑽出,展露出不停搖晃的魚尾,扇動魚鳍縱身飛躍至半空,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這還不算完,這時,他的嘴角撕裂的更大了些,緊随着,接連好幾條魚從他的口中鑽出,在空中呈現一個完美的抛物線,再一個空中轉體又落回那人的喉中。
如同觀賞了一場海豚表演,人群中再次響起一片掌聲與歡呼聲,衆人紛紛對他抛擲打賞,并起哄着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