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點了點頭,“是,整日在府中聽曲,确實閑。”
“既然如此,就給她們找點事。”
桑落眼睛一亮,安靜地等着她吩咐。
楚言攸冷笑,“季辭蘭不是想入朝為官,此事就交由左家辦了。”
刀,不就是這麼用的嗎?
忽而陰雲蔽月,起風了。
桑落去關好窗,便聽楚言攸問道:“什麼時辰了?”
“已過子時,陛下可要就寝了?”
楚言攸放在折子,喃喃道:“已經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等急了。
“陛下?”
“就寝吧。”
安神香袅袅升起,燭火熄滅,殿内安靜得落針可聞,處理了足足三個時辰的朝政,楚言攸早已疲倦不堪,沒一會兒便陷入深眠。
夢裡眼前忽暗忽明,楚言攸睜開眼,面前是棵粗壯的大榆樹,而她正飄在大坑之上。
這是許衡的住所?
“姐姐。”
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言攸轉過身,那張清隽疏朗的臉在眼前放大,長睫下惑人的眼眸輕輕顫着,眼尾的殷紅若隐若現,好似哭了。
“姐姐,我等了你一天。”蘇璟失落地說着,複又擦幹眼角的淚擡頭,“不過沒關系,姐姐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今日我有些忙,來得晚。”楚言攸解釋道。
“我知道,我有乖乖待在這裡,等姐姐回來。”蘇璟說着,嘴角漾開笑意。
楚言攸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姐姐……”蘇璟咬着唇,倏爾臉頰泛紅,“想要姐姐……親。”
尾音已全然放輕,楚言攸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問道:“你說什麼,你想要什麼?”
蘇璟羞澀不語,隻上前環住她的腰,輕輕嗅着她身上的氣息,“沒什麼,我想要姐姐每天都能陪我一會兒。”
“又說沒什麼,又想讓我陪你,你到底想要什麼?”楚言攸有心逗他,連聲音也染上笑意,“蘇璟?”
“我想要姐姐。”蘇璟呢喃着,抱得更緊了,好想要好想要。
“我不是已經在你身邊了嘛。”楚言攸能感受到他心裡的不安,又開口說道:“蘇璟,别怕,我會陪着你的。”
”嗯。”不夠,這還不夠。
他想要無時無刻地待在姐姐身邊,他想要把自己的□□永遠融進姐姐的身體裡。
又抱了會兒,蘇璟才不舍地松開手,他抱起地上的土罐子,“姐姐你看,這棵樹下竟然埋了金子。”
楚言攸看着金燦燦的金子,耳邊回響起了許衡的念叨聲,聒噪得很。
“姐姐,我們把這些金子藏起來,等以後給姐姐買好多好多東西。”蘇璟仰頭笑道。
“蘇璟,這些金子其實是……”
“啊啊啊!我的大寶貝!為什麼你能找到它們!”
連着三聲吼,許衡沖到了蘇璟面前,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土罐子,随後細聲細語地安慰起他的大寶貝來。
許是剛剛許衡跑得太快,撞到了蘇璟身上,蘇璟朝後踉跄幾步,摔在了地上,他無措地看向楚言攸,“姐姐,我不知這些是許道長的。”
許衡一聽,炸了,“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已經……”
“許道長,實在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蘇璟低下頭,語氣很是難過。
許衡疑惑不解,見到蘇璟這樣子更是傻了,這家夥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找到金子挖出來了。
“許道長,不知者無罪,莫要責怪他了。”楚言攸說着,飄過去将蘇璟扶起來。
“楚姑娘,你來了。”許衡簡直百口莫辯,不對,他争辯什麼,又不是他的錯。
楚言攸從袖子裡掏出塊金子,“說起來,我這裡也有一些金塊,隻是不知道這邊能不能用。”
金子離開楚言攸,立馬變得金光閃閃。
許衡眼睛發亮,“能用能用,金子哪有不能用的?”
眼看着金子要到許衡手中,蘇璟眼疾手快,搶了過去塞懷裡,“姐姐,财不外露。”
到手的金子飛了,許衡痛心疾首,“這是楚姑娘給我的,又不是給你的。”
“姐姐,是這樣嗎?”蘇璟淚眼汪汪地看着楚言攸。
楚言攸又拿出幾塊,“反正就這些,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湊到一塊,别管對錯,鐵定一天到晚吵個不停。
“楚姑娘,你人真是太好了。”許衡蹲到地上欣賞着金塊,嘴裡嘀嘀咕咕不停。
可蘇璟卻是背過身去,手指細細摩挲着金塊上的印字。
玄都,那是什麼地方?
在燕楚,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難道是燕楚之外嗎?
“蘇璟,你怎麼了?”楚言攸問道,飄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蘇璟怔怔,心中格外不安,“我,我沒事,姐姐不要擔心。”
楚言攸不免歎息一聲,牽起他的手回屋,“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晚膳想吃些什麼,讓許衡出去買。”
付了金子,使喚起來理所應當。
許衡揮着手,眉開眼笑,“沒錯蘇兄弟,你想吃什麼盡管和我說。”
金子金子,這可是足足七塊金子!
”姐姐,我不想吃東西。”蘇璟虛弱地靠進她懷裡,汲取着她身上的氣息。
“不行,我陪你一起。”
“一起?”蘇璟重複着這兩個字,“好,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