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青三人剛到出口不久,就看到有人從綠林好漢道策馬而出。
四人再度相遇,蘇鸢翻身下馬,從容不迫,身上毫無打鬥痕迹。
小狐狸眼尾泛紅,看見來人安全,才将惴惴不安的心放下。
“鸢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才讓你身處險境,裡頭一定兇險異常吧。”
“并沒有,倒是...”蘇鸢的尾音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一旁吊兒郎當的女人身上。
眼上覆着一片寬大樹葉,嘴裡叼着根狗尾巴草,翹着一郎腿躺在地上悠哉遊哉。一旁的楚靛戴着白色幂籬則盤腿坐在身邊。
陸雨青聞聲,摘下葉子睜開一隻眼。
“蘇鸢娘子,啧,智勇無雙,實力擔當!”
蘇鸢走到陸雨青腳邊,兩人一立一躺,陸雨青覺得日頭晃眼,好在暖風和煦。
“我反倒覺得楚藍娘子才非池中之物,不走尋常路。”
“什麼,她是楚藍....?!”
比陸雨青還驚訝的人,當屬在場的令狐蓮了。
看見躺在草地上落拓不羁的女人就是他素未謀面的妻主。
本來之前心中對她尚存一絲欣賞,奈何一旁站着的已是天上明月。兩相比較,相形見绌。
“你怎麼不問我是如何知曉的。” 蘇鸢看見陸雨青的姿态沒有絲毫改變,先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管走哪條道,我們這一女一男相伴而行,目标多明顯啊…這..很難看出?”
陸雨青說出這句話絕無碾壓令狐蓮智商的意思,隻是當時他太過擔憂蘇鸢,以至于重點沒有關注到她這個“未婚”妻主身上也合乎情理。
炸毛的小狐狸發出不滿的抗議,感覺被人當作笨蛋還不自知。
“那你為何要用假名,蘇鸢姐姐是真心與你結交的!還替你淌了一趟渾水!”
陸雨青: 不是,真心換真心啊!我怎麼不是真名了?
楚靛是好奇寶寶,不明白令狐蓮為何這麼羞憤,剛剛他們三人還一道同行。
“妹妹,蘇夫郎為何這般惱羞成怒?”
一句普通的話在小狐狸聽來,猶如那些綠茶郎君火上澆油。
陸雨青起身,拍拍身上塵土,将口中的狗尾巴草取下。眼神不明的看向蘇鸢将謎底揭曉。蘇鸢的反應左右着她的表現。
“因為他就是我未過門的夫郎,令狐姨的兒子啊。”
令狐蓮聽不得這句話,已率先上馬,他可不要與這個女人一同進京。
看着令狐蓮離去得身影,陸雨青啧了一聲,男人心,海底針。她已經盡力将第一印象傷害降到最低,奈何對方并不領情。搞得好像這場指腹為婚,就他一個受害人似的。
“他走了,蘇鸢娘子不去追嗎。”
“其實你完全有理由先行離開,不用直面現狀,這樁婚事也不隻有他一個人是受害者。”
蘇鸢這番話語實在深得人心,愈加讓她的态度摸棱兩可起來,陸雨青覺得這裡的人心思都太難猜,猜來猜去你也不明白~
你說她要是不在乎令狐蓮吧,昨日既沒否認是她的夫郎,今日還當面拆穿自己。你說她要是在乎令狐蓮吧,人都跑了,也不趕緊追上去。
“沒辦法,誰叫我這人天生就喜歡疼男人呢。”
陸雨青說完此話沒有了繼續逗留之意。
還以為會一路上會有多麼兇險,沒想到輕輕松松就抵達京城。嚴重懷疑是自己将月孤雲想得太強,長了他人志氣。
夕陽餘晖灑,春慵倦起,迷眼亂發惹人憐,言笑晏晏,偏冷人間無處歡。
“楚藍娘子,你說後會有期是偶然相遇還是命中注定?”
“我從不相信什麼不期而遇,不過是事在人為罷了。”
一語成谶,兩人的命數早已有各自結局。
道不同,遂分開。蘇鸢前往雲隐山莊,而陸雨青則去了林家櫃坊,婚書可是關鍵道具。
别人娶夫郎靠的是天降,靠的是攻略,她靠分配。
不然憑借她的行當(魔教),她的俸祿(不知),她的身體(中毒),是真的很難說上一門好親事。
令狐蓮人到雲隐山莊,立馬拜見了母親,風塵仆仆的模樣惹得令狐無極心疼不已,立即喚來下人好好服侍自家小少爺梳洗一番,母子二人才進行交談。
“娘,我見到楚藍了。”
“眸兒,感覺如何,想來楚霏姐姐的孩子也是頂好的小娘子。”
母親對那個女人的贊美讓令狐蓮感到十分不爽小嘴一撇。
“不過就是仗着有點小聰明,不學無術,胸無半點墨水罷了!”
“看來是個不拘小節,七竅玲珑的好孩子啊。”令狐無極笑意難掩頻頻點頭。
真是婆母看媳婦,越看越滿意。
令狐蓮的臉色一僵,開始懷疑母親的耳力出了問題,矯正道
“娘,我說的不是反話!”
令狐無極将桌上的薛記芙蓉酥打開,語氣帶着哄意
“娘懂,之前王總管送來最新的戲文娘看了,好像是叫歡喜小冤家。裡面那個小夫郎啊剛開始也像你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