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蓮及時打斷了母親的口若懸河,看到這芙蓉酥就想起了陸雨青的樣子,再喜歡也沒了胃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娘,罷了,兒子想休息一會兒。”
連推帶搡的将母親請出了房間。
令狐無極搖搖頭,當是自己的兒子害羞了。王總管看到家主出來,低語說道
“家主,蘇鸢小姐來了,眼下正在等您。”
令狐無極看了一眼兒子房門,終是沒有告訴他這個消息,輕擺衣袖朝着山莊廳堂而去。
京城較之臨安,繁華更甚。将哥哥安置在客棧休息,獨自外出辦事,一向粘人的哥哥也沒追問緣由,隻是聽從她的安排,等她回來。
陸雨青一路打聽林家櫃坊,并不難找。站在路口,一眼望去,巨廈栉比、百貨雲集,可能是遊戲内的設定,這裡的建築樓層十分高,外觀卻是古色古香,哦這片區域想必就是京城CBD了。
列肆開廛。凡金绮珠玉,以及食貨,如山積;酒榭歌樓,歡呼酣飲,恒日暮不休,果然繁華。
陸雨青停在一處小門面前,低矮的鋪子與周遭格格不入,建築看起來還有些老舊。匾額上寫着林家櫃坊,目的地到了。
門可羅雀,冷冷清清,一看就是經營不善。
擡腳進入,卻不見有人上前做生意,隻能聽到裡頭撥動算盤的珠玉之聲,清脆中帶着韻律。
陸雨青走至櫃台前,才看清掌櫃是一名男子,在這女子當家作主的朝代,就算是民風開放的京城也并不多見,男子眼皮都不曾擡一下,手指上下翻飛,俯仰眄睐,容止可則。
“存物沒位,取物有無預約?”
“取物,沒有預約。”
“無妨,現在預約,娘子半年後再來就行。”
眼前人仍專心糾纏于手中賬簿,客氣的話已将她拒于千裡。
“我着急用,麻煩公子通融一下。”
“不可。”
陸雨青見沒有希望,也沒有着急離開,今天這婚書她無論如何也要拿到,壯着膽子出聲
“如果我幫公子算完手中帳目,可否與在下行個方便,所取之物于我來說非常重要。”
算珠停滞滑動,男子擡頭,神儀明秀,朗目疏眉。
“娘子若出手相助,景淮可以破例行個方便。”
古代大多都為單式記賬,每項經濟業務按相等金額在兩個以上的有關賬戶中同時登記,查閱不便且缺乏對應關系,難怪如此不便。憑借曾經大學專業時的記憶,陸雨青将每筆經紀往來相互聯系登記,利用會計恒等式的增減變化,輔以T字帳進行驗算。
複式記賬法不僅一目了然還十分便捷。
林景淮敢把賬本拿給她來算,也是因為上面明細都是暗語,并非字面意思。就算旁人看了也未嘗知曉這些進出項是何物。
不肖一會,賬本清算完畢,林景淮吃驚看着一旁紙上的+ - 兩個符号,他從未見過,求知若渴的眼神望向陸雨青。
“我們先去取物,一會兒我與林公子細說。”
林景淮信守承諾,轉身帶陸雨青進了一個狹窄的小房間,按動旁邊的旋鈕,這個将将站得下兩人的“小房間”便動了起來。腳下的地也離她們越來越遠,周遭的場景也随之向上變化。萬家燈火點點,奢靡繁華。
這..竟然是電梯?
升到半空中,林景淮面露難色,語氣帶着一點無奈。
“娘子是第一次來林家櫃坊吧。”
陸雨青僵硬點點頭如臨大敵。
“公子是如何得知?”
林景淮尴尬的輕咳一聲,将衣擺的袖子從她手裡不留情的抽開,上面還有被抓出褶皺的痕迹。
他第一次見到來這兒會如此膽怯之人。
“這...娘子不必驚慌,此乃雲梯,很是安全,我們現在是要去上面的庫房。”
陸雨青不是沒有坐過電梯,而是沒有坐過這種四周全無遮擋,僅憑着四根繩子跟一塊底闆建造的雲梯..這跟遊樂場裡的高空蹦極有何區别?
雖然并不知道它動起來的原理是什麼,但是她恐高啊!
過了一刻,約莫是上了二十層左右的樣子,到了平地,還以為是鬧中取靜的小小作坊,竟然内有乾坤。?
林景淮走在前面引路介紹,才覺得有一點做生意的模樣。
“林家櫃坊,當存取賒,沒有我們辦不到,隻有您給不起。”
難怪白虎護法會把東西存在這裡,沒有什麼地方會比這裡來得更加安全。
将密令輸入後,陸雨青成功取出虎頭鞋和一張婚書,裡面内容由昔日四人拟定,内容無所出入。
陸雨青好奇的問道
“如果東西一直寄存在這裡,沒有人來取走,會怎樣?”
林景淮從記事起,這裡存着的東西便不計其數,存的人多,取的人少,大多就成了死存。
每件物品的背後都有一段引人入勝的故事,它們是曆史的見證者,是真摯情感的經曆者,直到遺忘将它們真正殺死。
“因緣際會,娘子順應天意便好。”
昏暗的庫房中,女子看着手中的物什,擡頭,眼眸已明亮如焰。
“天是哪片天,意又是誰的意,江湖多惡鬼,隻待一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