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笑笑:“也是有些客人的,隻是不多。”
李婆婆安慰她:“這一開始啊都是這樣的,慢慢的就好起來了。你做的菜大奶奶的愛吃,口味定然不差,隻是有些人還不知道罷了。”
“但願如此吧。”
說話間,宋瑾掃視一圈,找到了蔓草她娘的身影,一種奇怪的氛圍在二人之間流動。
“娘。”
宋瑾先喚了一聲,陳婆子這才應了一聲:“嗳,最近可忙?”
“店裡生意剛上手,有些忙。不過有阿榮紅杏他們幫我,倒也還好。”
“那就好。”
陳婆子眼神躲閃,剛說完話就低頭去拔手上剛宰的雞的毛。
宋瑾忽然反應過來,或許陳婆子問的不是宋瑾如何,而是那個蔓草如何。
這種感覺很奇怪,可偏偏兩人保持着奇怪的平衡,不像是母女對話,更像是人鬼對話,宋瑾是那個鬼。
她走近些,挨着陳婆子說話:“我昨夜又做夢了,夢見了那個山洞......”
果然陳婆子停了拔毛的手,“是麼?”
宋瑾又道:“我見着她了,長胖了些,眼睛晶亮晶亮的。”
陳婆子沒應聲,低垂着的腦袋狠點了幾下,宋瑾疑似看見兩滴水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宋瑾扯了謊,心裡也難受,想再安慰幾句,又不知從何安慰,隻好顧左右而言他起來。
“娘......”宋瑾喊了一聲,又覺得搶了蔓草的,心虛的很,聲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店裡客人都誇我手藝好......”
“那就好,好好做生意,好好賺錢。”說完看向宋瑾,那一身藍布道袍:“穿成這樣可還習慣?”
宋瑾笑笑:“挺好的,挺方便的,就是袖子大了,每每下廚房總得綁起來。”
“這衣裳髒了可不好洗,你在外頭要見人,可得收拾幹淨了才好,别叫客人見了髒污,說你店中不幹淨。”
宋瑾有些高興,好歹是關心她的:“我知道的娘。”
陳婆子也笑了笑,繼續伸手去拔毛,宋瑾不再多話,說了聲去找爹爹便離了廚房。
口上說是去找爹,實際直奔宅子角落的花房去了,她沒記錯的話,這時節辣椒應當結果了。
心裡頭惦記着辣椒,宋瑾腳步也不禁加快,等進了花房裡頭,埋頭找起了辣椒來。
果然叫她找到了,隻是量太少了。
房中擺着三四盆辣椒,一盆裡隻有兩株辣椒,辣椒倒是結的滿滿當當,眼下青中帶黃,宋瑾估摸着再有個幾天便能紅透了。
隻是要怎麼給偷走呢?
宋瑾一向很少隐藏手藝,除了辣椒,她總是需要一點底牌的。
就在她盯着辣椒發愣之際,忽聽背後有人喊她,驚恐之餘一轉身,便看見了一個身穿青衣的十七八歲男子站在她身後,面上帶着一股憨笑。
“蔓草,你回來啦?”
是長生,那個跟着宋瑾的爹一起種花種草的園奴,她爹曾經有意撮合這門親事。一想到這裡,宋瑾有些尴尬起來。
“嗯,對,回來看看......”
“店中不忙?”
“時辰還早,店中沒有客人,要到午間才會忙。”
“哦哦,”長生一邊放下手中一盆快要開敗的栀子,一邊說着話:“師傅跟我在後院裡頭搬花呢,栀子要敗了,可不能擺在外頭了。”
宋瑾撇撇嘴,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你來找師傅,可是有事?”
宋瑾支支吾吾地問:“那個......番椒,幾時能紅透呀?”
長生聽她問起番椒,熟練地介紹起來:“估計也就過七八天左右,等紅了就該端出去擺上了。怎的?你喜歡?”
宋瑾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問問,這番椒紅透了之後,可否給我一些,十幾個的樣子。”
長生聽罷,轉了兩轉那個不大,卻看起來很機靈的眼睛:“你若想要,我定能幫你弄來。”
“真的?”宋瑾有些驚喜。
“那是自然,這些果子好了壞了,大奶奶未必一清二楚,其他人不說,誰會關心這個。”
宋瑾有些高興起來:“那等我需要的時候,我來找你好不好?若是來的晚了,你就幫我把番椒摘了曬幹,然後我要幹的也行。”
“幹的?我有啊,我留了好些種子,曬的透透的。”
宋瑾忽然想起,番椒是一年生,總要留着種的,這一留,可不就留上幹辣椒了麼。而且播種的時候又不會一次種完,一年裡分批次播完,便能從五月結果到十月。
她的辣椒有着落了,不過是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