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去哪裡了?”
季舒白的語氣裡帶着責備,然而宋瑾根本顧不上他,一瘸一拐的往裡走去。
“你腿怎麼了?”
宋瑾還沒來的及答他,那些個轎夫先嚷嚷起來。
“嗳,公子,還沒付轎資呢。”
宋瑾這才想起來,轉頭對着季舒白道:“勞煩幫付下轎資。”
宋瑾迷路到天黑,人也問過了,然而轉過兩個路口便繼續迷,于是一邊問一邊走一邊迷。
等到天色漸黑,路上難見行人時,宋瑾還是迷着。這下她慌了,忽然想起這個世界的的士,于是雇了頂轎子回來,奈何兜裡無銀,隻好托季舒白付賬。
季舒白向青杉使了個眼色,青杉立刻過來結賬,宋瑾繼續往裡走。
“你腿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好多了麼?”
宋瑾有氣無力道:“傷到骨頭了,沒那麼容易好,走久了就疼。”
季舒白歎氣,又礙于性别和身份,不好去扶她,隻得陪着她慢慢往裡走。
“你今日怎的出去了?”
還好沒問怎麼沒給他做飯,否則宋瑾又該炸了。
“無聊。”
宋瑾不想在衆人面前談起那個案子,于是避開了這個話題,兩人一起進了今晚的宅院。
每個府衙都有宅院,圍繞着縣衙建,派來當官的,臨時來辦事的,都會住在這裡,就像季舒白住的蘇州府公廨,今日宋瑾也跟着住在這裡。
幾人剛安頓好,外頭膳館就送來了飯菜,季舒白跟着一起吃。
“你怎麼還沒吃?”
宋瑾沒料到自己的消失引得縣衙裡一陣亂糟糟,季舒白也懶得提:“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吃。你呢?出去做什麼了?”
宋瑾有些累了,不大想說話,因此不答,而是反問:“先說說你,農田可有淹了?”
“沒有淹田,隻是今年雨水不少,稻花被打落許多,會影響收成。”
“哦。”宋瑾有氣無力的。
“我明日還要出去,你腿傷了,留在縣衙裡别再亂跑,後日我們便離開這裡去吳縣。”
宋瑾點頭道好,一下午的暴走,倒是把聽案聽出來的火氣給走消了,隻想着趕緊吃飯趕緊睡覺。
等到二人吃好飯,各自去歇息時,宋瑾才看清季舒白的衣擺和靴子上沾染了許多泥漿,跟早間所見渾然兩樣,心裡對他倒是佩服起來。
第二天,宋瑾獨自留在縣衙裡,這回再也不出門了,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廊下曬太陽,大腿關節上隐隐作痛。
誰曾想,快晌午時,一個年約四十,長相富貴的婆子走了過來。
“哎喲,這就是咱們縣衙新來的貴客吧?”
宋瑾笑笑:“貴客出去了,我是貴客的跟班。”
“小公子說話真有意思,貴客的跟班那也是貴客。”
那婆子也不管宋瑾的意見,自己在廊下坐了與她說話。
“小公子是哪裡人呀?可曾婚配?”
宋瑾笑笑:“我們季大人一把年紀了還不曾婚配,您不妨考慮考慮我們季大人。”
婆子笑起來:“公子真會說笑。”可是轉臉認真:“我瞧那位季大人歲數也不小了,為何還不曾婚配呀?他若有心,老婆子我倒是有些好姑娘的。”
宋瑾笑嘻嘻的:“媽媽該不會要給我們季大人介紹哪個院裡的姑娘吧?”
“瞎說什麼呢?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官媒,專門給人說親的,牽頭的事我可不幹。”
宋瑾笑笑,也不說話,那婆子便上下打量起宋瑾來。
“我瞧着公子眉清目秀的,身量似個女......嗳,你?”
媒婆就是媒婆,認起男女來,比旁人眼尖多了。
“媽媽别嚷嚷,說出來我家大人面上難看。”管他什麼事,推給季舒白就對了。
“那你?”
婆子一臉震驚,接着便是恍然大悟:“我說呢,這季大人風流倜傥,怎的還不成婚,原來人就帶在身邊呢。到底是年輕人,撒不開手。”
宋瑾忍住笑:“媽媽既然知道了,還請您為了我家大人的顔面,千萬别說出去了。他臉皮薄,要生氣的。”
“知道知道,”婆子看起來有些高興,誰吃了八卦都高興:“這季大人還真是,啧。”
那婆子啧了一聲,也不具體說啧了什麼,隻是對宋瑾意味深長地笑笑。
“季大人,不錯的吧?”
“是挺好的,好看。”
“啧,誰不知道他好看,好看頂什麼用,我說那個。”
宋瑾一下明白過來,論葷話,她說不過這老婆子,趕忙找了個理由逃開。
“那個,我餓了,我去膳房找點吃的。”
“膳房離這遠着呢,你也别去了,我叫人做了給你送來。”
婆子熱心,又打量了遍宋瑾才出去了。
宋瑾歪坐在廊下看天。
我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