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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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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榆不會回答,他完全被困在一種找不到出路的情緒中,一時間走不出來,外界的聲音都如同彈到他豎起的保護罩上,能聽見但引不起他的任何反應。

他邊用手指胡亂揉着眼,邊癟着嘴抽泣的哭聲也沒有因為看到梁淮青出現在牆後的臉,而有半點消減下去的趨勢。

梁淮青最開始看着他那副突如其來的模樣,還真有點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隻需稍稍設身處地想了一下,就能對他突然嚎哭的原因知道個大概。

但他沒管。

他不需要為他的情緒負責,也不需要為一個暫時和他綁在一起的陌生人而做到什麼關切安慰,那是屬于模範家人的範疇,隻存在于他人口中。

他從沒遇到過,無論他小時候有多崩潰絕望,有多渴望有一個人哪怕隻是停下來問一下他怎麼了都行,但一次都沒有。

所以他也不會做,更何況小孩子的情緒都是一陣一陣的,讓他自己哭一會等緩過勁也就好了。

房東大姐是一個五十多歲燙着一頭貼着頭皮泡面卷發的婦女,一個人管着南後街從南到北再拐到西邊的兩長排14個小單間房子,家裡還有兩戶商鋪。

這會看梁淮青聽見哭聲無動于衷的轉臉回來,她也不多管閑事,掏出個孫子上學用的練習本,翻到最後面放在坑窪不平的牆上。

她拿着圓珠筆,眼睛眯得很遠,在上面費勁寫完歪歪扭扭都紮破紙張的字,招呼梁淮青站過來,然後使勁瞅着才指到右下角那丁點大的地方。

“說好了啊,還是定第四間?房租20塊錢一個月再押一個月,水電抄表,不住了提前說一聲,認字吧?看一眼,沒啥問題你往這簽你名字就行。”

梁淮青認的字不多,還都是東西邊進貨賣貨認字才不容易吃虧自己學的幾個,他拿下圓珠筆,眼睛掃了幾眼上面寫的數字都是對的,一筆簽下自己的名字,轉手把錢交了。

七戶住最右邊一豎排,門朝西隻隔面紅磚牆的房裡,他們是第四戶。

房東大姐把錢用衛生紙纏了幾圈又拿紅塑料袋嚴嚴實實包着,塞進裡衣口袋裡,“來,帶你看看洗澡的地。”說着她胖手指着北面盡頭拐彎處的一個小房子。

梁淮青剛走兩步,經過左邊一排房子的背面牆,看見那上邊貼了張紙,紙上畫着一個背着小包袱偷偷摸摸的盜賊形象的簡筆畫,還寫了幾行字。

他腳步沒停,眼也隻在上面停了幾秒,大概知道了是什麼事,他看着房東大姐富态的背影,随意問着:“最近賊又多了?”

“哦,那個呀。”房東大姐推開那扇空間最多隻能站一個成年男人的房間木門,站在腐朽的木門檻上,說:“這世道又不安穩,咱這又緊挨着淮城汽車站,天南地北的賊都往這運,多那不是常有的事嘛。”

“再說這不沒幾個月快過年了,哪個不想出來撈兩筆回家了。管是管不了,太多了,怕出事你就晚上早點回家,把自己門鎖好,睡覺最好再拿個什麼東西從裡邊把門抵牢。”

“夜裡不管外面有啥動靜,也不管誰家喊救命都别出來。我跟在我這租的每一個客人都這麼說,真出事你就嚎兩聲,我家裡有家夥事,不怕。”

房東大姐說着手指敲了敲門,發出咚咚兩聲響,見梁淮青看過來,她朝他剛才看的那面牆努努嘴,很平常地笑笑,“牆上面都貼着呢,打死不犯法。”

梁淮青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對她故意吓唬的回應,敷衍地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動作倒是動了兩步,站到她推開的小屋門邊,意思想看着裡邊。

對比她每次這麼說孫子準被吓哭的模樣,房東大姐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她啧了下嘴,把手下的木門推到底,摁亮瓦斯燈泡,給他讓了半邊空。

“呐,看吧,7戶共用,洗澡就自己燒好水拿個盆在這洗,嫌冷就去澡堂,想做飯就在自己屋裡買個煤爐子,租我的話一個月五塊錢,想再租到時候找我。還有廁所就去路外邊的公廁去上,走兩步自己就能找到。”

聽她交代的都差不多了,梁淮青邊伸手接下房門鑰匙,邊往南邊走:“行,我知道了。”

房東大姐看他停在第四戶門邊,擺擺手正要繼續往前走,又從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梁淮青,長得像模像樣的,像個穩當人。

她掏出打火機點上煙,還要給梁淮青發一根,被他擺手拒了,也沒多嚷。

她塗着紅色指甲油的兩指夾着煙,嘬吸着問:“出來做個生意的?我這還有個鋪子空着,300一個月租金,按月付,地方也旺,就靠磁帶店旁邊,賣啥都好賣。”

“但我這沒渠道,要進貨商得你自己跑,不過……”想着中午那會停在巷口的捷達車,這車沒個後台誰開得起,她有意無意打聽着:“你有關系,也不需要瞎跑瞎打聽了,這年頭有錢幹不過有權的,你說是吧。”

梁淮青沒應也沒回頭,他摸着鑰匙把鎖着的藍皮鐵門打開,對外人說話依舊是模棱兩可,“到時候再看,現在不急,有需要再找你,多麻煩。”

倒是個嘴嚴實話不多說的人,防備心還挺重,房東大姐摸不到底也不再找沒趣。

“行吧,有事就往前邊找我。”她搖着手上那點星火,走在夾道上說:“要買鋪蓋得早點去,再晚點夜裡店鋪不敢開都要關門。”

梁淮青去找許聽榆前,又看眼隻靠牆放了一張床和小方木桌凳子的屋子,雖然是張單人木床,但他想着許聽榆隻要有人收養就得走了,也在這住不了多久,兩個人應該夠湊合過一陣。

他眼睛丈量不出許聽榆放在床上能占多大的地方,打算把許聽榆領回來直接比對比對,以防他以後白天忙着做生意,夜裡還要因為床不夠大被擠得睡不安穩。

淮城寥寥無幾的路燈主要裝在碼頭那邊,南大街柏油路邊隔很遠才有一個,南後街民房夜裡進了巷口就烏漆嘛黑連路都看不清,進進出出全靠手電筒,更别提找個人。

而梁淮青根本不需要任何光亮,他憑着他以為早該哭好了,卻沒想到還在一直發出牛犢般抽泣的嗚咽聲,找到了攤平在電線杆邊的許聽榆。

“走了。”

梁淮青拿起許聽榆丢在一邊的衣服袋子,站那等了一會,看着走也不肯走動都不肯動,說什麼都跟沒聽見似的,像一條擱淺鯉魚的許聽榆,問着:“你還要哭多久。”

許聽榆眼睛腫成一條縫,睜不開隻有眼淚還在不停從眼角流進早已濕了一大片的頭發裡,他渾身餓的沒勁,聽見聲音的反應隻有手指摳了幾下地上的紅磚碎塊。

心裡雖然早就哭麻了,但他看見梁淮青一來還是覺得有天大的委屈,想哼一聲都沒哼出來,鼻孔先吹出個鼻涕泡。

梁淮青煩透了,把人往胳膊下一夾帶回了屋裡,丢在光闆的木床上再沒管他,随他去鬧騰,他把門帶上該幹嘛幹嘛去了。

等他一次性買完鋪蓋日用品,該置辦的差不多都齊活了,站在門外也沒再聽見什麼哭聲,結果他剛推門進去,床上豎起耳朵的許聽榆又開始哼哼。

梁淮青依舊理都不理,他扒拉着剛生起來的煤火爐子,把鋁水壺坐上,就聽見隔壁婦女的罵罵咧咧聲。

“誰家小孩啊,也不知道哄哄!大半夜的哭什麼哭!跟誰家人死了一樣!管都不管你生什麼生,養什麼養!”

這下他再不想管,也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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