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裡,陸喬自幼失去雙親,獲得了一筆賠償款,跟着大伯一家人生活,寄人籬下過的很苦,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省吃儉用掙來的。
跟顧邢南在一起後,從顧邢南那兒得到的錢,都流向了大伯一家。
“所以跟顧邢南在一起,确實是為了錢嗎?”
顧邢舟面無表情的看着電腦屏幕,如果陸喬之前的陰郁跟軟弱,以及表現出來的不得已都是裝的,那這個人确實不簡單。
“這場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
陸喬在療養院的治療進行了一些時日,但目前為止還并未感受出什麼明顯的效果。
這些剛檢查完,一個醫護人員順手送了陸喬一盒傳統的中式點心,淡淡的綠色,糕點也做成了花朵的模樣。
難得見到這麼讓人親切的禮物,陸喬也沒有拒絕,就在他拎着禮物跟顧邢舟一起走過療養院的花園走廊時,恰巧碰到一位跟陸喬下過象棋的老人。
模樣好似聖代老人的外國小老頭坐在椅子上曬太陽,擡手跟他打了個招呼,下一秒就看上了陸喬手裡的點心。
跟陸喬的一番交談當中也透露着驚歎和稱贊,眼裡滿滿都是對那盒點心的喜愛。
陸喬見狀,幹脆将手裡的點心送給了他,小老頭的眼睛都亮了,對陸喬充滿了感謝,随後又掏出兩張電影票送給陸喬。
那原本是他打算跟妻子一起去看的,但現在他有了更好的東西送給她。
陸喬擰不過,最後隻好收下了電影票。
“沒想到還是恐怖電影。”
陸喬不禁對這對年老依舊恩愛的夫妻感到意外。
等走出療養院後,陸喬才後知後覺顧邢舟這一路都沒有說過話。
擡頭一看,就發現顧邢舟又用之前那種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我臉上有什麼?”
陸喬摸了摸自己的臉。
顧邢舟卻語調平淡道:“你的外語似乎不錯。”
陸喬正欲往前走的腳步頓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從容道:“學生時期比較努力。”
原主在校期間,确實是個成績較好的學生。
可顧邢舟卻并沒有因此而信服。
“可我記得,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出國。”
顧邢舟那雙深邃的眸子意味不明,随後又補充道:“但你剛才看起來……”
縱使是學習很好,但其實沒有在國外生活過的人說話總是會有些文藝,被戲稱為小莎士比亞。
可陸喬身上卻并未出現這個現象。
“你跟我印象中的樣子,還真是不太一樣。”
顧邢舟又進一步的指出了陸喬的異常。
陸喬沉默了一秒,笑容裡也藏着一些神秘,“說不定,我不是陸喬,而是個占了他身體的孤魂野鬼。”
說完便朝前走了兩步,獨留顧邢舟在原地,一陣風吹起,撩撥着陸喬的發絲。
他轉身,朝着顧邢舟晃了晃手裡的電影票,聲音穿過風聲說:“顧少,賞臉一起觀影嗎?”
電影院裡,陸喬還買了必備的爆米花和可樂。
顧邢舟其實并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自從患有肌膚饑渴症以來,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種電影院了。
但又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陸喬的邀請,拒絕的話遲遲沒有說出口。到最後人已經坐在放映廳裡了。
随着燈光熄滅,熒幕上出現畫面,廳内的人也紛紛安靜下來,電影院的聲音都比較大,陸喬還特意摘下了助聽器。
對于恐怖電影陸喬跟顧邢舟都并不感到害怕。反倒很快就投入到了劇情中。
陸喬将爆米花桶放在了兩人中間,隻是正片都開始了好一會兒了,顧邢舟也沒碰過一下。
見狀,陸喬又湊過去低聲道:“試試?電影就得配這個才有味兒。”
或許也是想起了幼年的時光,顧邢舟還是拿起兩粒放到了嘴裡。甜甜的奶油味加上脆香的爆米花味,好像确實讓電影變得更有意思了一些。
陸喬正在心中猜測電影中的人最後能活幾個,伸手去拿爆米花,卻剛好碰到了顧邢舟的手。
借着電影的光亮,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對方。
陸喬被微光映照的深藍眼眸好似盛着細碎的星。顧邢舟心念一動,拿起一顆爆米花喂給了陸喬。
感受到唇邊觸感和萦繞的奶油香氣,陸喬吃下了那顆爆米花。
顧邢舟收回手,繼續看着電影,簡單又自然的舉動讓“暧昧”兩個字在空氣中都顯得不清不楚。
陸喬咀嚼着口中的爆米花,盯着顧邢舟看了兩秒後,微微勾起唇角繼續看電影。
電影結束後,時間也不早了,兩人走出影院,不遠處的鐘樓正好發出陣陣鐘聲。
“你覺得這部電影怎麼樣?”陸喬問。
顧邢舟像是在沉思什麼,摸了摸剛才跟陸喬觸碰的地方。
還不等他回答,不遠處就傳來一聲驚呼,然後是極速飛馳的車在馬路上發出破風的呼嘯聲。
正準備過馬路的陸喬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刹那間陸喬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拽住,随後就感受到那輛飛馳的跑車從他面前擦身而過。
後背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陸喬回頭,就對上了顧邢舟那張冷漠嚴肅的臉。
飙車黨早已遠去,顧邢舟很快放開了他。
“謝謝。”
陸喬出聲道謝,顧邢舟卻隻是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後什麼也沒說。
當天夜裡,顧邢舟少有的睡了一場好覺。睡前他看着自己的手,意識到自己似乎對于陸喬有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