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婚禮風風光光辦了兩場,霧汀市陳家這邊是第二場,第一場是在廖家辦的。
陳家掌權人新婚,賓客人數比起廖家那邊可以說不相上下,無數人想法設法都要弄上一張邀請函進來。
媒體是陳霧崇負責安排的,廖湫忱也不知道具體請了幾家,但可知的是聲勢一定足夠誇張。
一整天下來,廖湫忱換了整整五套衣服,臉都要笑僵,最後結束時她穿的是一整套偏中式的服飾。
廖湫忱不喜歡委屈自己,送客幹脆扔給陳霧崇去解決,她提前打道回府到了陳家老宅休息。
她洗完澡換了睡衣坐在床邊,早已在心裡打好腹稿,隻等男人進來,就跟他定好規矩,約法三章,既然是聯姻關系,自然要把事情都講清楚。
直到廖湫忱等到幾乎都要睡着時,終于傳來了推門的動靜。
陳家老宅是庭院式宅子,門被推開後月光偷偷順着那條縫溜進來一點,靜靜灑在地上。
門推開的一瞬間,靠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廖湫忱激靈一下,瞬間清醒。
陳霧崇走到床邊,廖湫忱鼻尖微微聳動兩下,聞到了酒味。并不難聞,但她還是略微嫌棄地蹙了蹙眉,向自己後面的方向縮了點。
她仰起頭,開口,因為在國外講英文比較多,又是第一次叫這個名字,所以稍稍顯得生疏:“陳霧崇,我們——”談談。
後兩個字還沒講出來,她就被一雙寬大的手捉住手臂。
廖湫忱睜大了雙眼,她擰起眉,沒好氣瞪他:“你幹什麼?”
陳霧崇眸澀黑沉沉,盯着她,一言不發。
白天人太多,廖湫忱跟他其實根本沒有說上幾句話。
兩個人僵持了三四分鐘,廖湫忱後知後覺意識到到他一直盯着她的唇。這與白天他在婚禮上冷靜自持的樣子實在判若兩人。
廖湫忱覺得有些好笑,她挑起眉,輕輕睨他,随口道:“怎麼?要吻我,那你來吧。”
話音剛落,男人突然探頭過來。速度快到廖湫忱甚至沒有反應。
片刻後,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從她嘴裡離開,隻留下一片濕漉漉的狼藉。
男人偏了偏頭。
他樣貌比她想的還要好幾分,此刻嘴角邊被咬破了一點,整個人和白日迎客時的疏離冷淡氣質截然相反。
廖湫忱又花了半分鐘确認陳霧崇确實已經完全醉到無法溝通。
她明明記得她離開時男人還是清醒的、正彬彬有禮着招呼着客人。他剛才又去哪裡喝酒了?!還喝成這副樣子。
廖湫忱有些嫌棄,她下巴上還有點殘留的水痕,扯了張濕巾擦掉。
廖大小姐從不檢讨自己,如果有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情,那一定都是别人的問題。
于是廖湫忱在心裡狠狠記男人一筆,懷疑他人品問題。她輕描淡寫開一句玩笑他居然就真的幹了,可見她這個聯姻對象一定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廖湫忱嚴重懷疑她爺爺被這個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樣子騙了,她要和他離婚。
當然,廖湫忱隻是這麼想想,她心裡清楚,要是陳霧崇人品真的有一丁點的問題,爺爺肯定都不舍得将她嫁過來,還是這麼千裡迢迢的距離。
不過廖湫忱還沒傻到現在和一個醉鬼算關于一個莫名其妙的吻的賬,她準備等到他明天清醒再後再一同清算,連同約法三章的事情。
被子被陳霧崇壓住,廖湫忱伸手扯了扯,想先休息。
下一刻卻猝不及防被高大的身軀锢住。
廖湫忱沒想到被西裝包裹着顯得文質彬彬、儒雅的男人身材居然這麼結實。
白日婚禮時的熱鬧早已散掉,陳家老宅變得靜悄悄。巨大的宅子一個院和另一個院要隔相當長一段路,尤其是主院,現在夜深人靜反倒顯出幾分瘆人。
廖湫忱沒心思關注這些,她全身心都在面前的醉鬼身上。
正是盛夏,霧汀市氣溫本來就燥熱。他寬大的手滾燙,貼她小腿上愈發讓人難耐。她蹙着眉,脾氣上來時口不擇言,也不顧及是新婚夜,直接叫他滾遠點。
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被輕輕蹭了一下。
又看到他沉沉的目光和面上微微不解的神色,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醉鬼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廖湫忱剛到國外那兩年的時候玩瘋了經常喝到酩酊大醉,醉了之後發瘋的時候把她周圍同學都能吓一大跳。想到這裡她的心情稍稍平複一點,勾勾手。
陳霧崇聽話地把腦袋湊過去。
廖湫忱心裡有些微微詫異,又覺得有些好笑,陳家掌權人喝醉後居然這麼聽話?這要是說出去肯定是個爆炸極消息。
想到這裡,她好奇心不禁更旺了一點,他到底是跟誰喝酒,喝成這個樣子。
男人身上酒味未消,她并不是很想讓他上床。
她跟他打商量:“你先去洗個澡,剩下的事我們明天說行嗎?”
陳霧崇垂着眼。
他比廖湫忱高很多,身形也比她大一圈,她的一舉一動、包括神色和表情的微小很輕易就全部落入他眼底。
她穿着絲綢短裙睡衣,白皙的腳、腳踝、小腿,甚至半個大腿都暴露在空氣中,自己卻仿佛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