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概在淩晨不到五點的時候,奶娘将葉瑾予兄妹倆叫醒,給她們吃了點熱乎乎的粥,雲秋婉就帶着她們去拜見雲安寺的主持,給雲安寺添了一大筆的香油錢後就直接留在了前廳禮佛。
如果不是今早的殘酷現實,葉瑾予都差不多忘了,來雲安寺住一個月可不是真的都是來玩的。
接下來幾天她們每天早上都要像今天早上這樣,或者晚一點點,早早起床跟着她們娘去前堂禮佛。
從上一年年開始,她和葉明楊就已經開始跟着雲秋婉在佛前禮佛,隻是她記住的大多數都是能在佛寺裡玩的美好記憶,那僅有的幾次經曆就被她選擇性忽略掉了。
現在她們又長了一歲,這個任務隻會更加嚴格。
雲秋婉确實給她們加重了任務,但念及兩個孩子也才剛滿六歲,就隻讓她們在那裡呆夠半個月,每天半個上午就能回去休息。
她也是為了鍛煉兩人的耐性,接下來的半個月好熬點,今天第一天才特意将她們留夠了一個上午。
跟來雲安寺的下人有限,照顧葉瑾予的就隻有奶娘和秋霜,在等她吃完午飯假裝休息的時候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裡休息了。
葉瑾予等了一會試探地朝外面喊了一聲,确定外面沒有人了才從床上爬起來,自己穿好衣服和鞋,散下來的頭發她自己弄不了就隻能不管了。
從自己專門用來裝東西的包袱裡翻出今早偷偷藏起來的兩個饅頭,準備出門去。
她打算偷偷去看一下那個蒙面的黑衣少年還在不在。
過了那麼長時間他都沒有再出現,也沒有傷害她們中的任何人,葉瑾予已經下意識将他歸到無害的那一類。
而且昨晚她回去之後,那雙她覺得熟悉的雙眼就一直盤桓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後來靈光一閃,才突然想到,上次在街上從發瘋的護衛手中将她救下的人不也有這麼一雙眼睛嗎!
那人家豈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他是個刺客也是個好的刺客。
有了這個意識,就連那個被刺殺的富商一下子在葉瑾予心中都成了反派的角色,好刺客千裡迢迢從京城跑來這裡殺的人肯定是壞的人。
沒錯連富商屬于京城人士的消息,葉明楊都給打聽出來了。
葉瑾予邊想着這些,邊用自己的手帕将兩個饅頭包起來塞到袖子裡藏着。
這兩個饅頭是她今早趁着奶娘不注意從昨天剩下來的幹糧裡拿出來的,昨天天熱,奶娘她們比她們先爬階梯的時候應該是沒有胃口,饅頭剩的很多,少她這兩個不顯眼應該不會被發現。
走到門口腦中又閃過那人站立不穩的畫面,跑回來直接将整個小包袱都給拿走了。
她将東西抱在懷裡,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小身子鬼鬼祟祟地朝着最角落的雜物房方向移動。
木門“吱呀”一聲朝内裡打開,屋内的人睜開眼,認出逆光的小身影,下意識松了松握緊長劍的手。
“來這裡做什麼。”
葉瑾予抱着東西蹲到半靠在牆角的少年身邊,“我來看你呀。”
她使勁地瞧還是不能從隻露出一雙眼的臉上看出什麼,有些失望,“這裡又沒有人,你為什麼不把臉上的布巾拿下來?不覺得難受嗎?”
“有你。”
哦這是警告她别東想西想地想做些什麼事吧。
轉了轉眼睛,葉瑾予又讨好的朝他笑了笑,“你昨晚和今早肯定都沒吃東西吧,餓不餓。”
不等他回答,她就自顧自地将懷裡的包袱放到地上打開,“我給你帶了吃的哦,雖然隻有兩個饅頭。給你。”
見他直接扭過頭,葉瑾予苦惱地皺了皺鼻子,又往他面前前遞了遞,“你都不餓的嗎?”
半晌後,她的手都舉得有點累了對方還是沒動作,隻能語氣微微沮喪道:“算了,我把它放在這裡的箱子上,你想吃了再自己拿吧。”
夜白等了一會都不見後面的小姑娘再有動靜,忍不住回過頭,嘴裡卻催促道:“怎麼還不走。”
就看到小姑娘眼睛一直盯着他垂在身側,放在劍柄上的手,神情發愣。
心裡緊了緊,他語氣冷硬“還有什麼事。”
“給我看看你的手。”
“不……你放開。”
可惜葉瑾予早就知道他不會同意,在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就已經自己抓了他的手來看。
“你居然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