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璟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身形微動,劍光一閃,轉瞬間已逼至張忠勇面前。
張忠勇連忙揮劍抵擋,卻隻覺一股巨力襲來,虎口一麻,長劍幾乎脫手而出。
顧相璟并未乘勝追擊,隻是淡淡地望着張忠勇:“你這劍法還需多加練習。”緊接着,他身形再次閃動,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淩厲的弧線。
張忠勇緊咬牙關,奮力抵擋,然而雙方實力懸殊,顧相璟每一式都精準而淩厲,将他逼得連連後退,幾乎喘不過氣來。
圍觀的士兵們看得心驚膽戰,卻也對顧相璟的劍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終于,在顧相璟的一記重擊下,張忠勇再也支撐不住,長劍脫手,整個人摔倒在地。
顧相璟收劍入鞘,“起來吧,今日的練習到此為止。”
張忠勇掙紮着站起身來,苦笑道:“多謝顧指揮手下留情。”
“李策。”顧相璟喊了一聲。
李策快步上前,聲音中帶着幾分敬畏:“顧指揮有何吩咐?”。
“市井傳言,往往三人成虎。”顧相璟看了他們一眼,聲音冷峻,“玄甲司,肩負守護皇城的重任,為聖上之耳目,司偵察之重任,須監察内外,密探幽微,緝捕奸宄,更應懂得分辨是非,不被流言所惑。”
李策、張忠勇聞言,神色一凜,恭敬地答道:“顧指揮教誨的是。我等定當謹記于心,嚴守職責。”
“往後一月的外城城南左一廂日常巡察,就不必輪值了,由你們兩人負責,早晚再加巡兩次。”顧相璟說道。
“是,顧指揮!”李策與張忠勇齊聲應道。
等顧相璟的身影消失在演武場的盡頭,李策和張忠勇才敢稍微放松緊繃的神經,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無奈與苦笑。
李策拍了拍張忠勇的肩膀,以示安慰:“走吧。”
兩人并肩往外走去,張忠勇苦笑一聲,“你說,顧指揮怎麼就這麼嚴苛?不過是趁着閑暇說笑罷了。”
李策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欽佩與理解:“顧指揮素來嚴于律己,以鐵面無私著稱,對我們自然也不會放松要求。這正是他能成為指揮使,深受聖上信賴的原因。”
“我覺得他太嚴苛了,就說日常訓練,那天武軍每日四練,捧日軍也就每日五練,而我們卻要每日六練,每次都累成狗!”張忠勇揉着酸痛的手臂,大倒苦水,聲音卻壓得極低。
李策深知張忠勇的脾氣,便順着他的喜好說道:“要不是每日六練,在上次南郊大禮上,那些小娘子又怎麼會看我們看得比捧日天武軍久呢?”
張忠勇聞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的怨氣也消散了大半,“你說得對,咱們玄甲司的英姿,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少小娘子的目光都黏在我身上!”
李策見狀,心中暗自好笑,卻也明白張忠勇不過是嘴上抱怨,心底裡對顧指揮還是相當服氣的,也暗暗敬佩他那份近乎苛刻的嚴謹與自律。
“你說,為何顧指揮總是不苟言笑?我從未見過他真心地笑過,私底下也沒有!”張忠勇終于忍不住,問出了他長久以來的疑惑。
李策沉吟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随後緩緩道:“不知道,或許天生性格如此吧。”
張忠勇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不解,随後低聲嘀咕道:“你說,會不會跟顧指揮家裡有關系?”
李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低聲警告道:“你怎麼跟個長舌婦似的?别胡言亂語,顧指揮的家事豈是我們能妄加揣測的?”
聞言,張忠勇讪讪地閉上了嘴。
與此同時,在皇城另一隅的舒苒華與冬青,對這一切尚一無所知,她們正忙碌地籌備着明日所需的藥材。
“娘子,‘理腸丸’、‘歸脾丸’和‘舒筋活絡膏’今天全賣出去了,金瘡散倒是沒人買,我們明天還要帶去嗎,不如騰出位置?”冬青一邊清點藥罐,一邊問道。
舒苒華細心地研磨着藥材,頭也不擡地說道:“備着吧,說不定明日就有急需之人。”
冬青點了點頭,将金瘡散重新歸置到藥箱的一角。
“娘子,你說我們以後能不能開一家醫館啊?”冬青忽地開口,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這才剛學走路,你就想着跑了?”舒苒華輕笑,手中的動作未停,繼續将藥材分類歸置,“路還長着呢。”
“也對。”冬青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差點忘了,娘子可是要當醫官的人,自是無暇開醫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