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五百貫酬金外,林芷妤聽聞她已遷居他處,還派人送來了數匹錦緞、幾盒珍貴香料藥材作為賀禮,實在是情意匪淺。
舒苒華一番思量後,便精心制作了這些藥丸和藥散,以示回敬。
聞言,林芷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想到舒苒華會如此細心地為她準備這份禮物,心中既感動又欣喜。
她鄭重地接過匣子,盈盈笑道:“那我便收下了,舒大夫這份心意,芷妤銘記于心。”
舒苒華笑了笑,輕聲叮囑:“痊愈後記得少食魚蝦,少品酒,以免病情反複。”
林芷妤輕輕點頭,應道:“舒大夫的叮囑,我不會忘。”
舒苒華微微颔首,笑道:“那便祝你一路平安,此去路途遙遠,務必多加保重,若他日有緣,希望還能相見。”
林芷妤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若舒大夫有空來涯州,芷妤必定掃徑以待。”
言罷,她盈盈拜别,同奶娘轉身離去。
*
夕陽西墜,落得一片金紅,舒苒華在回家的途中意外遇見了梁辰。
隻見他飛快地跑上前,還未站穩,便道:“舒大夫,我打聽到了一件事!”
舒苒華微微一笑,示意他慢慢說。
梁辰喘息稍定,繼續說道:“金家附近有戶姓張的人家,其中張大娘是個愛談閑事的人,我特意買了些蜜餞給她,跟她說想去金家做小厮,因此讨問金家情況。她便我叨叨了許久,說四日前有賭坊的人上門向金家追債,還把躲在外面的金家兒子押了回來,威脅他們若不盡快還債,便要剁手剁腳。”
“張大娘還說,那金家在前兩次根本拿不出錢,急得都快要賣掉房子了,沒想到那日卻一下子拿出了五百貫,不僅還清了債款,那金夫人還戴上了一個新的碧玉镯,瞧着也得近百貫,也不知是發了什麼橫财。”
聽完,舒苒華心下一沉。她送禮給金太丞不過半月,金家還債恰在四日前,而金太丞避她也是這幾日的事,時間吻合,金額也對得上,正好六百貫。
舒苒華眉頭輕蹙,又對梁辰交代道:“你再去幫我打聽兩件事……”
雖然諸多迹象相符,但這也不能說明那橫财就一定與她贈送的禮物有關,或許金家還有其他生财之道,需得再探查清楚。
她行事一貫謹慎,從不妄下結論。
與梁辰分别後,舒苒華不料又遇到了一位熟悉之人。
李策今日重返玄甲司履職,繼續領了之前懲處的加巡任務,與張忠勇在城南左一廂區域巡查。
恰逢此時,舒苒華與他四目相交,李策眼眸閃過一絲驚訝,随即亮了起來,快步迎上前,“舒大夫!”
舒苒華同樣感到一絲意外,但她迅速以微笑回應:“李策。”
李策的神情熱切,笑容如陽光破雲:“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舒大夫,真巧。”
舒苒華輕輕點頭,心中忽生一念,于是問道:“我能否向你打聽一件事?”
李策笑容未減,反添了幾分認真:“當然可以,舒大夫請說。”
舒苒華詢問:“你可了解從九品太醫丞的俸祿是多少?”
聞言,李策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我并不知曉。”
“不過,”他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地說,“我或許能幫舒大夫打探一番。”
舒苒華輕輕搖頭,話題一轉:“你的官階是多少?”
李策再次一愣,随後坦誠相告:“我乃正九品親從官。”
舒苒華略作猶豫,還是問道:“那你方便告知你的俸祿是多少嗎?”
出乎她的意料,李策面色一紅,有些結巴地說道:“我……每年俸祿約有三百六十貫。”
聞言,舒苒華心中暗自思量,它曾聽祖父提及,大齊朝官員的俸祿不僅與官階相關,更受其差遣和職名加銜的影響。如果一高官無差遣或職名加銜,其俸祿甚至遠不及有差遣的低級官員。
而醫官屬伎術官,并無差遣和職名加銜的額外待遇,因此俸祿遠低于同級文武官。玄甲衛屬于兩司三衙,其俸祿則高于同級文武官員。
從九品與正九品的俸祿更是差了一截。
想到這裡,舒苒華猜測金太丞的俸祿大概不超兩百貫,那六百貫的來曆定有蹊跷。
她心中一沉,但面上依舊保持着微笑:“謝謝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