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我今早去找你,你怎麼都不在?”韓子厚正在整理軍中的文書,擡頭看見清晏帶着滿身身寒氣跨步進來,便問道。
“沒什麼,我出去了一下。二哥,最近幾日有什麼需要我處理的嗎?你一起現在給我吧,我想将明天和後天給空出來。”徐清晏對着已經又低下頭埋頭處理公文的韓子厚說道。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你直接去就好了,軍隊和城裡有事我和大哥會處理好。”韓子厚又擡起頭仔細打量了下她,一身寒氣,還是昨日的衣裙。
韓子厚有些奇怪,清晏平時簡直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全年無休的令人心驚。他還是高興的,這麼些年他們兄妹三人卻都深陷在當年的泥沼之中,如果清晏願意往外走出來将會是他最高興的事。
“我是想去看看那幾位家中全部犧牲了的老人們,這些年是我們虧欠他們老人家,我卻不敢去看他們。”徐清晏并不會瞞着韓子厚,二哥心思最深,兄妹三人之間的任何欺騙都會是最深的傷害。
“清晏……”韓子厚眼見着清晏眸光暗淡下去,心疼清晏又要自我傷害。清晏總是想要背負更多在身上,仿佛這樣她才能感受她是活着的。
“我陪你去。”
“二哥,你忙不忙?要是你忙不過來,我叫大哥陪我去也行。”徐清晏看着堆積如山的案牍,遲疑中是對他的心疼。
“我陪你去。”韓子厚面色淡淡地不容徐清晏再勸,便再次埋首回到自己的公文中,要抽出時間那他得快些才行。
徐清晏拿了一疊,在桌子收拾出一片可供她用的,便坐在韓子厚身邊一起處理起來。
韓子厚已然習慣徐清晏與自己同案而坐,餘光也沒有再留意徐清晏了,全身心的投入進去,這是兄妹二人的默契和全身心的彼此信任。兩人處理效率已然快上不少,卻都忙的喝不上一口茶水,倒好的水杯在一旁已經冰涼,但水位未動半分。
再回過神便是午時了,疊在一起似小山一樣的待批的文書已經消了大半,韓子厚素有狀元之名,做事細緻入微,對這些處理起來比較擅長,因此家中大小事務、軍中瑣碎雜事都是韓子厚處理。
韓子厚突然看到一份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記錄冊,他皺起眉頭看了兩眼,突然想到昨日飯後小石頭報告說是,那倆和尚是為了給幫蕭子由送信才來到這裡,本就皺起的眉頭緊縮,仿若其中有化不開的愁緒。
韓子厚雖不擅武藝,卻對軍營中大事小情了如指掌。韓退之近幾年有意想要瞞他一些事情,他敏銳地察覺到,便叫人暗中盯着韓退之的一舉一動,每月給自己送來奏報。
之前知道兄長在外有些奇怪,一直苦于查不到,如今蕭子由派人前來,豈不是明目張膽?兄長的頻繁失聯與他有關!
兄長是想插手皇子黨争之意嗎?他瘋了嗎?選蕭子由是就在找死!
徐清晏想着午飯後還得和大哥說一聲,轉頭想問韓子厚要陪自己的話要不要一起告訴大哥,卻見韓子厚捏着手中的一份文件陷入了沉沉的思緒之中,手指都将紙捏的皺了。
她探過身去想看看是什麼能讓二哥露出這樣一副神情。韓子厚注意到徐清晏傾身過來卻微微偏過手,想要避開徐清晏的視線,不讓她注意這份文件。
這一舉動卻讓她反而覺得這非看不可,一把奪過手中的紙,隻見是對大哥日常記錄冊。
她眯起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來,發現了一些端倪,特别是其中有幾處明顯标注着:退之将軍有意隐瞞行蹤,并不在軍營卻僞造在場,并附上幾個幫助掩護人員名單。
“二哥?”徐清晏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顫抖,不太确定地轉頭問韓子厚,“大哥這是在幹嘛?”
她知道大哥有些小動作,但是實在不知大哥動向,雖然韓子厚有些會告訴她,但顯然不是全部,韓退之的行蹤表奏也是她第一次見,也不知是文件太多放混了,還是那人不小心放一起奏上來了。
“不久前,兵部尚書被人家中暗中刺死是大哥做的?”徐清晏見韓子厚不回答,直接了當的問。
“……清晏,你這隻是猜測,我們要做的是暗中調查清楚。”韓子厚見徐清晏神色悲痛,大哥在她心裡一直是那個清風朗月的大哥,怎麼會是暗中刺殺人地宵小呢?事情未必是猜想地那樣,他伸手扶住她想要勸慰卻一時不知從哪裡說起。
“二哥,我不是再是需要你們保護的小女孩了,五年前你們不久清楚了不是嗎?”徐清晏沒有任何動作,雖然她很想狠狠甩開他的手,但是這樣她的二哥會傷心。“你卻幫着大哥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