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厚看向徐清宴的目光深邃,意味不明。“我是不希望你繼續摻和其中,但是最後決定在你。隻要是你決心要參與的事情,我自然是毋庸置疑地站在你這邊。”
“那便不多說了,我自然會參與到底。不論如何,我都相信無定師父是無辜的。”徐清宴眼神清澈而堅定,她認定的事還很少有人能夠動搖她。
“那好,我們細細研究一下怎麼把無定師父的事洗幹淨。不知道到底是哪位指揮使,行事風格究竟如何。”韓子厚捏着袖子輕輕地整理着,眼中一閃而過的一絲兇狠。
“具體是哪個指揮使确實不清楚,他都似乎影藏了真實面容,我并不記得他。又或者是個新指揮使。不過你說的那個玉佩,你覺得他們會拿着做什麼呢?”徐清宴細細思索着,卻想不到那個指揮使的面容什麼特别的記憶點。
“用來證明他的身份,至于是向皇帝還是昌平将軍,就不得而知了。”韓子厚解釋道。
“那個玉佩不能留在那,得拿回來。不論是昌平,還是皇帝都要不得。”徐清宴放下手中的杯子望向窗外,陽光越過門檻,在門前的地上撒下一片金輝,讓地面都隐隐泛着一片金光。
“我叫朱兼去,應該沒問題。隻是無定那個殺人的嫌疑,你打算怎麼解決?”韓子厚問道。
“這個我也正在考慮,他要是咬定隻和無定師父起過沖突,我們确實難辦。當時在場那麼多人,想輕易息事甯人都不行。”徐清宴眉頭緊皺,眉間纏着化不開的結。
“解決不了事情,那就解決人。”韓子厚的聲音冰冷而堅硬,令徐清宴心驚,她詫異地看向來眼前的韓子厚。
“官衙的備案怎麼辦?況且既然是皇帝派來的,那麼更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了。此法根本不可行,二哥再想想。”徐清宴不是沒考慮過,最後還是否決了這一提議。
韓子厚冷笑一聲,“那就都殺光,無所謂。”
“莫要開玩笑,我們不活,我們身後的百姓,手底下的将士還要活着,豈能這樣白白葬送了性命,當然不妥。”徐清宴被韓子厚有些驚到。
韓子厚冰冷的目光撇了一眼徐清宴,随即眼中的寒冰如同被春風吹化,一下子溫暖如春,笑道:“開玩笑的,清宴瞧你,吓傻了的樣子。”
“胡說,根本不是被吓到,隻是有些吃驚罷了。你的想法有些冒險,有些使不得,先将玉佩偷梁換柱,将那頭的隐患解決掉。至于那幾個死者……”徐清宴嘴緩緩地扯起一抹笑意,那笑卻不達眼底。
“怎麼?你有辦法了?”韓子厚挑眉問道。
“嗯哼,既然他們說無定師父毒死了他們的人,我隻要讓他們死因不是毒,而是被打死,就簡單多了。”徐清宴眼睫低垂着,聲音低沉而冷冽:“那就是他們惡意嫁禍一個不會武功的和尚,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他們那裡還有立場去追究别人的是非對錯,争辯與否呢?”
韓子厚輕輕地笑了一下,别過臉去不願再看她。他心中如同被泡在水裡許久一樣,叫他感覺有些難以透過氣來。
“二哥,那麼我先走了,玉佩的事就拜托你了。”徐清宴起身準備離開。
她對他總是如親密卻又疏離,一邊是對他的細心照顧,一邊卻又是總将他的心意視之不見,叫他一遍又一遍的對她失望,同時也對他自己失望。
韓子厚眼見着那個人漸行漸遠,逐漸見不到她的身影,他的唇瓣微微張開動了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好像永遠都在看着她無情的離開。而如今,他又被迫需要眼睜睜地看她為了另一個人而到處奔波着,卻做任何事情都制止不了。
孤寂與落寞在他的身上蔓延開來。
另一邊,徐清宴剛邁出韓子厚的門就開始着手準備起對那件事的掩蓋和善後。一旁的小石頭早就等候多時了,癫癫的跑過來問徐清宴是否需要幫助。
徐清宴叫他去找幾個大夫和仵作,自己則悄悄的前往軍中尋找陳弦一。要說這方面還是他比較厲害,隻可惜,當年因為沒有發現韓廷玉中毒,并且被帶走了屍體叫他深受打擊。當時他一個人出了城,直到知道韓家二兄弟協着徐季清的女兒來到末襄城,才打起精神計劃着迎接兄妹三人。
徐清宴到軍中陳弦一的帳子裡細細細細的核對過被打死和被毒死的内在區别。巧就巧在他們下的毒藥是斷陽散,從表面看并無中毒迹象,倒叫徐清宴好在從中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