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宴無奈地搖搖頭道:“弦一叔,這個是臨安甯遠寺的無定師父,略通醫道,特意前來幫助我們的。這位大夫名陳弦一,你可以叫他陳大夫。”
陳弦一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無定,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男子,卻是一個和尚。又不是醫者,如何治病救人?
無定向前邁了一小步,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自臨安而來,此行帶了不少醫書典籍,和一些疫病的藥方,希望能幫到末襄城的百姓。”
陳弦一聽及此,立刻便轉換了笑臉,捋着胡子道:“那感情好,此疫病起初發熱、咳嗽,而後便呼吸困難,周身乏力,不少人熬不過三五日便沒了。我們現有的藥物隻能緩解些許症狀,根本無法根治。我本不擅疫病,若你帶來的疫病方子能治,那可是幫了大忙了。”
無定師父認真聽完,道:“阿彌陀佛,但願,隻是資料龐雜,陳大夫是否方便參透與貧僧一同呢?”他方才看陳弦一為病人把脈、喂藥、清理穢物,每一個動作都帶着慈悲與專注。
“當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一個人翻書要找到什麼時候,我前些日子還叫清宴去找人尋些醫生來,你能來幫忙我求之不得呢。”
徐清宴在一旁看着,心中思索是否要勸二人去營地裡翻查,也好好休息。看弦一叔那個眼下的青黑也不知多久沒睡好覺了。
突然,一個年輕的小兵慌張地跑來,焦急道:“大人,有位病人情況危急,呼吸急促,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徐清宴一行人連忙趕到那病人床前。隻見病人面色青紫,雙眼緊閉,氣息微弱。陳弦一連忙為其施針,待病人氣息漸沉,突然一口血噴出,後倒在床上。
陳弦一面色未變,手中針未停。良久,病人面色漸漸好轉,氣息穩健了些,陳弦一施完最後一針,起身對無定口中無奈道:“這樣的情況太多了,我們實在是……”
“阿彌陀佛,陳大夫,我此行路上遇到了一位醫女。她言其父曾經曆過瘟疫,偶然吃了什麼草僥幸存活下來,後專心攻研疫病,也将此法傳給了醫女。故我特意邀她同行至此,不知可否讓她也試試?”無定雙手合十,道。
徐清宴轉目過來,眉頭緊蹙。這個時候出現什麼醫女,還專攻此道……不過,人命關天,不管是什麼人她都能接受。
陳弦一看徐清宴的面色便知她所想,知道徐清宴自韓将軍被身邊人毒殺後,不再信任任何人,有幾分猶豫在所難免。他開口說道:“清宴移步,我有話對你說。”
“不用,我知道弦一叔要說什麼。請姑娘一起吧,這個風險但得!不論如何,性命是大!且,我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弦一叔放手去幹!我自會全力配合。”徐清宴擡手制止了陳弦一的建議,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無定唇角微微噙起一抹微笑,他知徐清宴的為人和性格。“貧僧這遍去請姑娘過來,也請陳大夫和徐姑娘移步同往,”無定師父雙手合十道:“善哉,那位醫女醫術高明,陳大夫交流後便可知。”
這隻是衆多病人中的一例,還有大量患者在掙紮。徐清宴知道,要想徹底控制住疫病,還需要更多的辦法。
多一個人,他們便多一份希望。
一行人回到營地,發現營地不似離開時井然有序,竟然爆發了一陣騷動。有人在人群中嚷着:“是奸細!殺了他!是奸細!殺了他!”
徐清宴心頭警鈴大作,腳步不自覺的加快,最後丢下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士留在原地,腳尖幾個輕點來到校場上方。
卻見大哥正領着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的衣領要往邢台而去,待再近些才聽清楚大哥在說些什麼。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混進隊伍裡來?”韓退之面色陰沉,他自父親死後對奸細一類向來是格殺勿論,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反正自己的手上早就不幹淨了,自然要為清宴他們掃清所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