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條纏着獵物的蛇，慢慢地勒緊。

“你說的這位莎拉，是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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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衛再一次醒來，發現朗和卡蘭都坐在自己的身邊。

白色的身影伸手摸一摸他的腦袋，除了缺乏體溫，動作倒是非常溫柔。

“抱歉，來得有點晚。”

有一段時間沒露面的星艦主導者問。

“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沒有前幾天那麼痛了。”

快活的年輕人嘿嘿地笑着，主動将腦袋往對方的手底下拱。

他抱着那隻手，不讓對方離開。

“法赫納醒啦，我和他說了一會話。”

“但是他好像沒有以前開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法赫納非常開心！所以現在法赫納正在全速捏出新的身體！”

突然入場的星艦聲音清晰，再不是溫柔的青年音，反而恢複成清亮的聲線。

大衛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一跳。

“你、你怎麼又變回來了？”

“哼哼，因為兩套人格模闆還沒有完全融合，會偶爾切換性格模式。”

星艦自己倒是不在意這件事。

“我還是我，隻不過數據核心分成了相連的兩團，不是什麼大問題。沒有第二個法赫納，不用為我感到擔心！”

大衛有點糊塗，他是搞不懂不同人格模闆之間的關系，但既然對方說了法赫納是唯一的，那麼他就當成這樣去相信。

“總之你沒事就好。”

“大概再過一周，法赫納會恢複部分原有功能。我們和塔娜商量了一下，準備盡快挨個查找科學院的附屬研究機構。”

慢慢地同對方說一些之後的安排，卡蘭目光柔和。

他的手還貼在大衛的腦袋上。

然而這一次，大衛的手掌覆蓋上了那冰冷的手背。

“可以先去Ignis嗎？”

他問。

卡蘭和朗對視一眼。

金棕色眼眸的男人笑着接過話題。

“想朋友了？”

“我想見見海因茨和奎裡納。”

大衛小聲說。

“如果可以，也想再見見蘇萊曼和那位稽查隊張，他們是我第一次好好聊天的普通人。”

“我還想看看Ignis的海洋，你說那裡很漂亮。之前沒機會見到它真正的樣子。”

“我是不是有點太任性了？”

朗沒說什麼，隻是同樣伸出手去在那顆毛茸茸的卷發腦袋上揉來揉去。

“成，我們同你的隊長商量商量，看她怎麼想。如果法赫納能夠恢複，去一趟Ignis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笑着彈了一下年輕人的腦門。

“我們家的乘客，可以再任性一點。”

于是躺在床上的人也跟着嘿嘿傻笑起來。

“那我還想和C097他們一起吃小蛋糕，也能實現嗎？”

“交給萬能的法赫納吧！”

叭叭叭的星艦熱情高漲，還記得自己之前給出的承諾：“我會做七層的大蛋糕——不過人有點多，一個可能不太夠，那就做很多很多多個！”

“我再搓幾條機械臂就能完美解決！”

“這将成為法赫納所準備過的最熱鬧的茶會！”

“那你要盡快好起來。”

大衛相當認真，他是真的有點想念被好朋友的機械臂抱着的感覺。

“到時候我會一起幫忙。”

談話的後半程變成了兩個好朋友之間叽叽喳喳的暢想。

卡蘭悄無聲息地收回自己的手，沒再說話。

朗坐在床邊，相當欠揍地笑着插一兩句嘴，引得星艦和大衛同時發出不客氣的噓噓聲。

人類回頭看一眼自己的伴侶，臉上維持着輕松又愉快的笑容，隻是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握住卡蘭的手。

他細細地将冰冷的指尖攏在自己的掌心裡，然後用力握一握。

當探望結束，星艦主導者同自己的伴侶并肩走出休息室。

他們走過一道走廊，然後在轉角處看見了靠着牆的塔娜。

對方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如同一動不動的雕塑。直到看見迎面走來的兩人，才讓後背離開牆壁。

高大的女人面無表情，目光卻落向卡蘭。

“你親自看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