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枬桉眉眼彎彎,心裡卻有些發麻。
被人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
裴永年系好安全帶後,見黎枬桉遲遲不開口,歪着頭去看他的表情,聲音欠欠的:“哇,不會是被我感動哭了吧。”
黎枬桉一把推開他的腦袋:“少來了,準備好了嗎?走了。”
剛啟程不過一會,裴永年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煩躁地啧一聲,伸手從兜裡掏出手機,再看見來電人的那一刻,神色才正經起來。
“阿南要退會,lin也要走?大家都走了,還打個p啊,玩空城計嗎?”
黎枬桉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聽裴永年極力壓制怒氣的聲音,大緻猜出事件的嚴重性。
他找了個地方停下車,安靜等待裴永年打完電話。等對方挂斷後,才開口問道:
“怎麼了,事情很嚴重嗎?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裴永年按了按眉心,控制好情緒後才緩緩開口道:“沒什麼事,我在這裡下車就好了,一會有人來接我。”
黎枬桉第一次見裴永年為事煩心至此,但既然是裴永年自己的事,黎枬桉不好擅自過問太多,隻是說道:“那好,有什麼事需要我盡管說。”
說着,他想起什麼,從手環上一對小鳥裡取下一隻,遞到裴永年手中。
他彎着眉,笑得溫柔:“這是我的幸運鳥,送你一隻,希望也可以為你帶來幸運。”
裴永年看向手心的藍色小鳥,小鳥雖做工粗糙,卻可以看出主人保存得很好。
這一對小鳥是黎枬桉十歲時用陶土捏的,對方一直視作幸運物,佩戴至今。
他不自覺握緊書中小鳥,再擡頭時,眼尾已有了星點濕意。
“好。”
黎枬桉略微放心,在看到裴永年被人接走後才驅車離開。
一想到回去要面對大魔王的滔天怒火,黎枬桉就想要開得慢點,再慢點。
但,即使是蝸牛爬,也總會慢慢爬到終點,與其在這裡忐忑等待,還不如早早就去“投胎”。
打定主意後,黎枬桉拿出視死如歸地氣勢,很快就到了公司腳下。
帥氣的漂移停車後,黎枬桉站在公司門口,抱着文件左想右想,就是邁不出第一步。
果然,英勇赴死還是不适合他。
忽然,他眼角掠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陸明軒!
他和陸明軒也算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了,甚至他的賽車事業都是陸明軒啟蒙的。
隻不過後來,對方突然就變得和黎程安一樣古闆了,二人間的聯系就慢慢減少了。
上次見面大概是兩年前了吧,黎枬桉抱着文件,仔細回想。
如果跟着他一起進去的話,大哥肯定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使勁數落他。可是,黎枬桉現在也有點不太确定,他是否還記得自己。
再三糾結之下,迫于死亡的威脅,黎枬桉還是選擇與對方搭話試試,于是,他大步上前,伸出手在對方後背試了一下又一下,始終不敢落在背上。
最後,還是陸明軒察覺到身後存在感強烈的視線,轉身回頭後,黎枬桉才與對方搭上話。
“嗨,還記得我嗎?黎枬桉,黎家那個......”
一對上陸明軒同大哥一般死闆的眼神,黎枬桉就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嘴裡的話一瓢瓢地往外潑,腦子根本不管說了什麼。
陸明軒狹長的丹鳳眼露出明晃晃的疑惑,他聲音充滿磁性:“記得,怎麼了?”
“啊,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來,要和你叙叙舊。”
剛說完,黎枬桉就恨不得拍死先前一刻的自己,人怎麼能說出如此尴尬的話。
萬幸的是,陸明軒對此沒有太在意,隻是輕嗯一聲,雙眸緊緊盯着黎枬桉,安靜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沒辦法,為了逃離大魔頭的攻擊,黎枬桉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說。
“好久不見了,我們邊說邊走吧,最近過的怎麼樣?你今天怎麼來黎氏了?”
“還可以,談生意。”
話題聊的好死,黎枬桉内心不停流淚,好像,接受大魔頭的攻擊比在此刻尴尬死要好得多。
眼鏡女剛剛完成一半工作,此刻見到上午溜出去的小帥哥,現在和另一個大帥哥站在一起,又按耐不住内心躁動的八卦之魂。
她立馬拽了拽身邊的馬尾女,興奮地與對方談論。
李銘此刻剛好路過這裡,看見眼鏡女還在八卦,緩緩走進對方,聲音也慢,宛如催命鈴聲。
“工作還是太少了,都有空閑聊。在聊什麼呢?”
眼鏡女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順着嘴說道:“少什麼啊,那個小魔頭布置了這麼多。上午和黎總一塊來的小帥哥又回來了。”
李銘本來聽到前半句還在想,該如何繼續增加眼鏡女的任務,在聽到後半句時立馬頓住。
眼鏡女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捂住嘴,期盼小魔頭能夠手下留情。
李銘安慰似的拍了拍對方的肩:“這次觀察的不錯。”撂下一句話後,就匆匆離開給黎程安撥了一通電話。
“黎總,小黎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