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聞曉被問得措手不及,瞬間明白自己說漏嘴。許夢單手叉腰盯着她,臉上寫着:現在看你怎麼編。
“哎呀,頭好痛。”
“感覺頭暈目眩的。”
“夢夢,我好像看不清你的臉。”
聞曉按緊太陽穴,噔噔後退幾步,恰好倒在沙發上,“唉,可能我需要在醫院再觀察幾天吧。”
許夢靜靜看着聞曉表演。
不得不佩服此人心理素質,被拆穿了她還能演得下去,“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景源和鄭姨眼睛都哭腫了,你身邊那位守着三天沒合眼……聞曉,騙我們這麼好玩嗎?”
聞曉睜開一隻眼,許夢表情很嚴肅,臉上還有淚痕,雙眼也腫得不成樣子。她乖乖爬起來,過去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我沒想騙大家的。”
許夢鼻子發酸,明明要發火,卻忍不住眼淚直掉。聞曉抱着許夢,拍拍她後背,回頭眼巴巴望向黎時。
“是我不好,昨晚沒說清事情經過。”黎時收到求助信号,拿着紙巾盒過來。
“不許幫她說話,你應該站在我們這邊!”許夢擡頭大聲喊,看到他唯命是從的嘴臉就煩,這男人也沒骨氣了。
黎時擺擺手,“好吧,那我閉嘴。”
許夢推開聞曉,“站好了!我來審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裝模作樣了,是不是從你醒來就琢磨着使壞?”
黎時也好奇看過來。
聞曉被他倆盯得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不是,剛醒那會兒我也懵懵的,但是很快都想起來了,準确地說,睡一覺就想起來了,然後……”
“然後老俞來了。”黎時接話。
“嗯,我不想理他。”聞曉回答。
許夢驚呼:“就為這個?”
聞曉點點頭,“就是不想認他。”
許夢欲言又止,緩緩歎氣,“攤上個這麼有錢有勢的老爸,全天下恐怕隻有你不屑一顧。要是同事知道你們的關系,在公司誰還敢為難你,完全可以橫着走了。”
聞曉癟癟嘴,“怎麼,有人說我壞話?”
許夢瞄了眼黎時,“公司都在傳……你靠男人上位。”
“我靠……”
黎時推了聞曉下,“我去處理。”
聞曉大喊:“我哪兒上位了?”
黎時嘴角勾勾,“老俞想讓你兼管行政和宣傳部,一下成為蘇越和俞依依的頂頭上司,她們當然不樂意。”
“所以就散布謠言?”
“蘇越不會這麼無聊。”
黎時繼續說:“她向董事會提出異議……”
聞曉忙問:“什麼時候開股東大會?”
黎時看着聞曉,“下周。”
…
許夢哈欠連天,略坐坐就回去了。
聞曉坐在床邊,若有所思。
黎時随口問:“吃水果嗎?”
聞曉擡眼一瞅,黎時已洗好水果刀。那東西傷他兩次,刀背的反光看得她心裡惶惶,“我不吃,你不要弄。”
黎時自顧自拿起水果,“出院後暫時沒機會給你削水果了……既然你準備搬進俞家,為什麼還騙許夢說不想認老俞?”
“既然你知道了秦家父子背後是誰,為什麼還問我認不認這個父親?”聞曉倏地跳下床,懶得跟他打啞謎,“黎時,你幫不幫我?”
“想聽真話嗎?”
“當然。”
黎時繼續洗水果,沒有說話。
聞曉也不着急,反手撐在床沿,看着黎時慢條斯理擦幹水果刀,捏着蘋果一圈圈轉,果皮從頭到尾連着不斷,“你居然會削蘋果?”
他手上動作不停,切成小塊放進碗裡,“小時候被父親關禁閉,隻有不容易放壞的蘋果能吃。即便這樣,我也從未想過置他于死地。”
聞曉問:“你想讓我裝作一切都沒發生?”
黎時坐過來,捏起塊蘋果,“張嘴。”
聞曉看了眼,不情不願吃掉。
黎時一塊塊喂她吃,小半碗搞定了,他才慢悠悠說:“首先,老俞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可以讨厭他,但我不能對他不敬。其次,他對我有知遇之恩,他可以不求回報,但我不能恩将仇報。曉曉,我不能幫你。”
聞曉将蘋果咬得嘎嘣脆,她點點頭沒說什麼,這是她意料之中的結果。他拿着濕巾給她擦擦嘴,“最後,你打定主意的事情,我有反對的權力嗎?”
聞曉笑嘻嘻,“當然沒有。”
黎時也笑了,“還想吃什麼?”
聞曉随手一指,“我要吃西瓜,如果讓我吃到一粒籽,我就再也不理你。”
黎時聽話照做,握着水果刀一點點去籽,完整的西瓜被弄得坑坑窪窪,賣相實在不好看,他放下刀子,直接上手弄。
聞曉坐回床上,雙腿搭着床沿搖搖晃晃,饒有興緻盯着他。看着看着氣氛變了味,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瓜籽,指尖沾上紅紅的西瓜汁。
真是要命。
聞曉要熱死了。
她關上暖氣,喊了聲:“别弄了。”
黎時愣了一下,擡眸和她視線撞到一起。聞曉匆匆撇開目光,他卻看到一隻紅透的耳朵,他停下動作低頭笑笑,這家夥想哪兒去了。
趁他洗手的間隙,聞曉拉上床簾,躲回被窩裡,她抱着被子縮成一團,不可控的反應簡直羞死人。
明明什麼都沒做,那裡已經熱熱潤潤的。
“曉曉,你怎麼了?”他過來拉被子。
“我很困,想睡覺了!”聞曉緊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