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從KFC店門出來,拿着炸雞和冰可樂頭腦發懵,直到他親眼看見慕宸風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冰可,他才确定不是在做夢。
“慕總,”李輝皺着眉頭指着慕宸風手裡的垃圾食品提醒,“一個炸雞255.31卡路裡,可樂含有咖啡因,冰鎮傷胃傷皮膚。”
慕宸風訝異挑眉:“哦?你怎麼知道?聽我說的吧。”
不待李輝回答,慕宸風又道:“再也不要跟我說這套卡路裡理論。”
“啊?慕總是?”
什麼意思啊?
慕宸風咬了一口炸雞,把玩着手中的包裝袋,目光落在金黃色的香酥肉塊上,若有似無地陷入回憶,漆黑的深瞳閃過一絲憂郁:“你說,當一個女孩子跟你說再也不要跟她說這套卡路裡理論,代表什麼呢?”
“代表……她放棄身材管理了?”
慕宸風一言不發,咬着炸雞喝着冰可,又鹹又甜的口味加上熱冷兩重天的溫度差别,不管是胃裡還是嘴上的滋味都不好受。
然而當年的小姑娘卻喜歡得不得了。
慕宸風翻開手機,麥兜的小豬收到了他的郵件,因為他的郵箱還躺着帶着麥兜表情的自動回複。但是她沒有回複,直播平台也沒有給他留言。
Lee就像是她百萬粉絲中的塵埃一粒,即便絢爛耀眼終究仍然是滄海一粟。
她是忘了Lee吧。
慕宸風安靜無聲地喝完了兩杯可樂,喝到後面越能覺得舌尖一絲淡抹的甜,卡路裡堆積的肥宅水味道還不錯。
“開車吧,直接去Dawie會展廳。”
“慕總不去吃晚餐了嗎?”
慕宸風悠悠地看着窗外搖頭,心底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在跟他自己自問自答。
“當一個女孩子跟你說再也不要跟她說這套卡路裡理論,代表什麼呢?”
“代表,他們即将分手,她要忘了他。”
慕宸風打開車窗,輕阖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睑。
*
“宸風,你的睫毛上可以蕩秋千。”
少年合上厚厚的專業書,摘掉耳機微微蹙眉:“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
少女眼眸晶瑩,興奮地伸出手:“我能摸摸嗎?”
少年單手撐地站起,身材颀長骨架高大卻不清瘦,動作幹脆舉止淡雅,卻是讓人驚豔的氣質。他轉過臉正視着她,一雙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輝。
少女心跳漏拍,剝蔥般的手指即将觸摸到他濃密的卷睫毛。
忽然間少年睜開眼睛逼近一步,眸中寒氣逼人,薄唇微動盡是冷冰冰的字眼:“不許碰我,你還欠我一百萬,用一個吻來還給我。”
祁珍尖叫一聲猛地坐起,雙手胡亂地虛空揮舞,最終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體,呼吸急促全身冷汗,耳廓嗡嗡作響。
“祁珍,今天又跟别的男人說了那麼多話,快去刷刷牙。”
“祁珍,碰男人之前要先戴上手套。”
“祁珍。”
“祁珍?”
“祁珍……”
祁珍憋着氣從床上跳下來,憑着直覺找到位置按開開關,整個卧室燈光明亮。
“祁珍?你怎麼了?”房門響起敲門聲,是隔壁合住的室友。
祁珍拍了拍胸口舒緩情緒,打開房門:“沒事了,剛才做了噩夢,現在已經好了。”
門外的女孩子穿着吊帶睡衣,上下打量着祁珍淩亂的頭發還有額角的汗漬,唇角微翹問道:“需要幫忙嗎?”
祁珍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打擾你休息了。”
隔壁的同事頓了頓,跟着雙手疊胸又道:“祁珍,要不要請個假去醫院休息休息?”
祁珍心裡驟然一涼,立刻明白她說的去醫院休息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做噩夢的。”
“但是你也不是一次兩次這麼半夜尖叫吓人了。”
“可是我……”祁珍吞吞吐吐地,“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不是嗎?”
祁珍現在住的是公司分配的員工宿舍,一室三廳每人一間,祁珍分的是主卧。後來才聽說如果不是她剛好搬進來,隔壁的室友剛好可以申請調換到主卧。
剛住進來那會兒,祁珍經常晚上做那些噩夢,夢裡的少年會神情疏離地盯着她,用盡各種方法來告訴她,她提出的分手無效。
她永遠是慕宸風的人。
室友掀了下眼皮沒好氣地嘀咕:“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犯一次神經病。”
看着是嘀咕,音量卻足以刺破夜空劃進人心。
祁珍不想吵架,關門的姿勢。
室友一個閃身擋了進來,頭伸進祁珍的卧房四下打量帶着戲谑的笑:“卧室開直播啊,直播什麼,你又沒男人。”
“葉紫曉!”祁珍尖銳地叫了一聲,“你給我出去!”
被祁珍推出門外的葉紫曉氣急敗壞地在門口吼:“神經病,早點去醫院看看精神科。”
葉紫曉的聲音另一個室友肯定也聽見了,她雖然沒有直接敲門問她,但是事後一定會跟葉紫曉一起讨論她很久。
祁珍關上門,赤着腳爬回床上,雙手抱膝頭像鴕鳥一樣深深地埋着。
卧室燈火通明,一夜到天明。
*
早上還不到十點,祁珍已經沖了兩杯咖啡。一邊寫着一組的工作交接文檔,時不時地還在二組的群聊裡面彙報‘瑰愛’的工作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