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涵笑問：“我怎麼不知道您什麼時候這麼有覺悟了？”

“這不是多虧小鄒老師您教的好。”

兩人有頭無尾地逗樂着。

緩了一會兒，她似是想起什麼，試探開口：“你認識樂團相關方面的人嗎？”

他那時隻是垂眸望着她，眼神裡沒有參雜其他。

女孩卻不由自主地多補充說：“别的無所謂，就想曆練下膽識。”

他似是想了下，不緊不慢地說：“倒是認識個，回頭幫你問問。”

“聽老林說之前在一展會上見過你。”

她擡起頭看他：“雨欣介紹去的。”

她又解釋道：“不過快開學了，時間上有些錯不開。”

他若有似無的“嗯”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将她多餘的解釋聽進去。

……

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激情澎湃，又細膩入微，将琴意傳達得深入肺腑，縱使演奏過程仍有瑕疵，卻也堪得上精妙絕倫。

可對于秦方緒來說，這乏味枯燥的兩個小時間，唯一有那麼點意思地方，大概就是他疲意将近時，側眸看她，總能瞧清小姑娘那雙認真清亮的眼睛。

下半場，秦方緒終究是忍着困意陪她看完了。

後續是秦方緒确确實實讓人給她安排了個體面又輕松的差事。

人藝的首都劇場，她主要負責為劇院的戲劇、歌劇或芭蕾舞劇提供現場伴奏或協奏。

工作時間少，基本給她排在周六，報酬豐厚，适合她這種在校學生積攢人脈和經驗。

其實鄒涵也能猜到，他大概沒上多少心，或許隻是随口跟旁人一提就安排了的事，可放在多數人自己身上尋，有門無路罷了。

很多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借他的勢運，她的人生少繞了很多彎路，也能說是走了捷徑，往後一番通達，她該銘恩，無關風月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