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瓷似懂非懂地點頭
再次回到蕭風寨時
蕭宅所有人都很崇拜地看着兩人
“仙人啊,當真是仙人”
“能飛的仙人!”
蕭明煜亦是熱忱地迎了出來:“哎呀兩位仙師,你們怎麼不留在府裡用午飯呢?可都吃過了?”
甯則客氣道:“哦我們修道之人不好留在府裡用飯,恐壞了府裡的機緣,所以我帶小徒在石青街已經吃過了,”
蕭明煜也是一個明白人:“仙師客氣了。”頓聲續道“那小兒一事,不知小仙師有何見解?”
在來的路上,郝瓷心中大緻有了數:“蕭公子身上的女鬼與他有着不一般的關系。”
得知這一消息,蕭明煜遲遲沒有回話,一雙古潭深淵的眼陷入了沉思
郝瓷續道:“一般來說,人死魂散,唯有死不瞑目、心有執念者方結成冤魂,冤有頭債有主,鬼魅不會平白無故地找上陽間凡人,凡人更不會主動與鬼魅結契,除非心中有鬼。”
蕭明煜當即反駁:“不可能,絕不可能!”
郝瓷被蕭明煜的氣勢震懾住,感知到師尊淡淡的目光時,又挺着脖子道:“蕭公子可否在外出學習時,謀害了此女,以至鬼魅纏身?”
蕭明煜略有些激動道:“我兒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還是一個女人?他是最心善之人啊,我從小對他嚴厲看管,不讓他習武就是害怕他養成我這樣粗暴的性子,絕不可能,小仙師可看清了?”
郝瓷被質疑也不生氣,因着她本身就是個半罐子,但見師尊沒有反駁此話,想來她的推測應是無誤的。
“蕭寨主,此事是否有誤,我們一問便知。”
“問誰?”
當然是知道事情經過的本人了,女鬼一旦成冤魂會日漸被仇恨吞噬忘卻往事,所以符術再高明也無法問出個究竟,唯一知曉此事的有兩位,一位是蕭琢的書童,一位便是蕭琢。
書童自那夜過後吓得也不輕,喚上來時,還哆嗦着肩顫抖不止
蕭明煜沉聲道:“阿康,少爺此前在溧陽可有認識什麼女子?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阿康下意識地搖頭,然而又遲疑道:“女人?老爺是說那女鬼與少爺相識?”
蕭明煜冷哼:“小仙師說琢兒與那女子私相授受,可有此事?”
郝瓷納悶地擡眸,她何時說過這話的?話傳話也會變?
阿康沉思片刻後,答:“少爺一心在功課上,每日日程都很滿,休沐的時候也大多在溫習功課,哪有心思在談情說愛之上。”
蕭明煜的身子向椅背靠去:“小仙師,我就說琢兒不可能吧。”
郝瓷站起來問阿康:“一個女子都沒結識過嗎?”
阿康有些迷惘地擡頭:“結識?不是說……”他瞥見老爺的臉色後頓聲
“小仙師若是說結識,那自然是有的,可這三年求學,公子學識淵博,又是熱心之人,結識的女子自然不少,賣酥糖的李老闆、掃大街的陳大娘、書院的王姐……”
阿康掰着指頭數起來
郝瓷知道從他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于是隻能暫時強行斬斷人鬼契約之間的羁絆,再從而逼出女鬼,待蕭琢清醒後自然一切都明了。
蕭明煜對于此事的真相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得知郝瓷接下來的計劃後立即贊同。
簡單地準備後
鐵室内
郝瓷和師尊一起進入
本來師尊大可以像上午一樣在外面等她的,但許是師尊太擔心她的安危了,借着“考一下你的符咒術法。”之由跟了進來。
甯則不知她會曲解,他本打算此事不插手,但想到蕭琢在她身前會脫衣服,就覺得此事不能不管,她還是個孩子,不能受此污穢之物。
一進室内,空蕩蕩陰森森的歌聲便從四面八方而來:
冷月夜,三裡地,霜魂挂,難立身,無處去
妙齡女、父母命、公子情、強人難、恨呐恨
這天地難忍、世道無情、憐呐憐
……
男子掐着嗓子,尖銳地要刺破神魂
好在這一次郝瓷早有準備,吓不到她
倒是鐵室外的阿康被吓得不顧尊卑禮儀躲進蕭明煜的衣袍後面
蕭明煜當場黑了臉:“沒出息的家夥!”
阿康這才抱着手顫聲道:“老、老爺……少爺他……好吓人。”
蕭明煜臉色沉重,看上去這兩位天師是有真本事的,但那年輕的小女孩說的那些話,他不認同。
蕭明煜默默在心中祈禱:上天保佑,我兒平安無事。
腳下依舊是那一堆淩亂破碎的喜服,郝瓷要戒備女鬼的突然襲擊,又要在地上用朱砂畫陣法。
許是有師尊的存在,那女鬼也不敢離得她太近
甯則瞥了一眼手忙腳亂的弟子“仔細聽,她在唱什麼。”
然而郝瓷卻很懵懂:“什麼歌聲,歌聲怎麼了?”
甯則隻好無望地搖頭:“愚徒。”